永寧州和定胡縣相隔并不遠。
林遠秋覺得,既然自己是永寧知州,那么要居住的地方,自然在知州衙署這邊了。
只是不知衙署后院有多大。
不過從之前自己見到過的縣衙以及府衙來看,衙署住下他們一家應該是沒問題的。而有些擁擠也是肯定的,畢竟這邊宅子的大小與京城的四進大宅院可不能相比。
馬車到了永寧城外已差不多申時。
這個時間點,林遠秋自然不會再選擇進城。那知州衙署還不知有沒有收拾過呢,別到時灰層滿處,還得臨時整理后才能住人,所以他們不如明早再過去,今晚就歇在城外驛站好了。
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如今終于到了地方,要說不開心那肯定是假的。
特別是林墨俊和林墨誠,還有林墨明幾個小的,以前最愛乘坐馬車的就是他們,每回只要一聽到去莊子上,幾個娃兒說是兩眼放光都不為過。可經過這么一個多月的馬車坐下來,已經厭煩的不能再厭煩了。
所以這會兒到了驛站后,小娃兒們都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就連林婉清和林婉瑩亦是如此,再看他們的臉上,全是一副終于到了的輕松模樣,看得吳氏和老林頭忍俊不禁。
見爹娘要從馬車上下來,林大柱和林二柱,還有林柱,兄弟人忙上前攙扶。
這若換做之前,吳氏早跟幾個兒子說不用了,可現下,還真不是逞強的時候,她和老頭子總歸是上了歲數的人,這許多日的風塵仆仆,確實挺累人的。好在這一路過來,除了累一點,其他還算順利,這樣就很不錯了。
見兒子今日依舊是一身紺色長褂,吳氏有些納悶,她怎么覺著老好像從京城出來后,就一直穿著這身衣裳了。
所以,這是一直都沒換
心中有疑問,吳氏肯定要問清楚了,“老,娘看你出京時就穿著這一身了,咋這么多日也沒見你換衣衫啊”
聽到婆婆這問話,一旁的馮氏心下點頭,她也納著悶呢,這段時日夫君也不知怎么回事,不但懶得換衣衫,就連睡覺都穿著這身,每次只把衣衫上的灰層拍了拍,然后就當作里衣了。
馮氏心想,這幸好不是大熱的天,也虧得這身衣裳顏色耐臟,否則怕是早不能見人了。
林柱不以為意,“娘,換啥衣裳啊,咱們又不是游玩來的,這般瞎講究做啥”
一聽這話,在場所有“瞎講究”的人,都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特別是林大柱和林二柱,早上起床時,他們才換了一身,現在聽三弟這么一說,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對啊,他們又不是來游山玩水的,弄得這么光鮮做啥。
看著明顯被他爹帶偏了思路的大伯二伯,林遠秋卻是想到了旁的。
他爹不會是把那些銀票給帶在身上了吧
不得不說,最了解爹的,還得是爹的兒子,一猜一個準。
自定下外放的日子后,林柱除了忙碌家中的安排,剩下的就是琢磨地下埋著的那些銀票了。這可是有好幾萬兩呢,他可不放心離開它們太久。不然哪天來了個偷子,自己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原本林柱是準備先到錢莊換成幾張大面額的,可又怕那些開錢莊的東家和圣上認識,自己這么多銀票拿過去,到時候人家一查,發現他是林修撰的爹,那可就麻煩了。
最后,左思右想了好幾日的林柱,干脆把所有銀票用布包好,然后綁在身上直接帶到塞北來了。
面對自家狗子投來的目光,林柱裝作沒看見,快步走到后頭幾輛馬車那兒,指揮家丁們抬行李去了。
兒子居然讓他把銀票留在原地不要動,自己才不會那么傻呢。
聽到驛卒來報,說是知州大人來了,劉驛丞忙快步迎了出來。
自從收到朝廷邸報,知曉永寧州將有新知州過來上任后,驛站這邊就做好了迎接的事項。拆洗被褥,打掃房舍,里里外外都收拾的清清爽爽的。雖不知新知州會不會入住驛站,可該有的準備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