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天前,吳氏就讓人請來穩婆住到了家里,免得小孫媳發動時著急忙慌的。
是以,等林遠秋跑到后衙,穩婆已經扶著人進到前幾日收拾出來的產房里了。
林遠秋抬腳就準備往屋里去。
吳氏見狀,忙一把拉住,“你媳婦在里面生娃呢,你進去做啥”
男人不能進產房這可是規矩,吳氏自然不會松手,“奶已經讓人去喊你娘了,想來要不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意思是說,待會兒有你娘進去就行了,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是不要添亂了。
林遠秋無法,只得在院子里來回踱步。
不過他很快想起了產房的窗戶,于是幾步走了過去,隔著窗欞問道,“鈺柔你還好嗎”
鐘鈺柔這會兒正是痛的直吸氣的時候,是以在聽到林遠秋的問話后,只回了個“疼”字。
能不疼嗎,林遠秋雖沒親身體會過,可生孩子的疼痛能達到十級他是知道的。只是這會兒林遠秋還真的沒有替妻子分擔的辦法,只能一個勁的在窗外喊道,“鈺柔別怕,相公就在這里。”
這讓在場的幾個婆子都詫異的睜大了眼,心中都感嘆著五少奶奶的好命。
吳氏倒是見慣不怪了,畢竟林家的男兒疼媳婦她可是一直都知道的。
考慮到兒媳婦孕月已足,所以這幾日馮氏一直待在永寧城這邊的作坊,并未往定胡縣去,想著這樣等兒媳婦發動時,自己就能及時趕回家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得了消息的馮氏,很快就回到了家。
見她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想來這是才下了馬車,就飛奔著過來了。
與馮氏一同回來的還有周氏和劉氏,以及高翠她們,侄兒媳婦弟妹生娃,她們肯定也掛著心。
“娘,鈺柔咋樣了”
馮氏這邊問著話,轉身又吩咐曹媽快給她拿件干凈的衣衫過來,自己剛從作坊回來,身上可是粘了不少的線頭,總不好穿著這身衣裳就到產房里去。
吳氏才從產房里出來,聽到小兒媳的問話,忙道,“還成,娘剛剛給鈺柔喂了小半碗雞湯面,趁著這會兒痛的不緊密,得盡量吃些下去,這生孩子可是耗體力的活兒,不吃得飽一些,待會兒說不得會脫了力。”
馮氏點頭,覺得婆婆說得對,吃飽了生孩子才有力氣。記得當初自己生燕兒和草兒時,因是雙胎,生產時有些艱難,后來孩子他爹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塊巴掌大的烤肉,往窗欞處遞了進來,那時她幾口吃下后,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不出一刻鐘,就相繼把兩個閨女給生了下來。
馮氏記得事后自己問過孩子他爹,問他那噴香的是什么肉來著,可孩他爹怎么都不肯說,后來時間久了,她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林三柱怎么可能說呢,他是知道的,若馮氏知曉自己吃的那塊是耗子肉的話,絕對吐得稀里嘩啦,所以他還是守住這個秘密對誰都別說了吧。
要說林三柱弄耗子肉,也是實在沒辦法。
馮氏生春燕、春草時,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何為青黃不接,自然是地里莊稼還未成熟,家里陳糧又已差不多吃完了,那會兒不說吃飽飯了,就是一日兩頓的粗糧粥都是參了一大半野菜的,所以哪還有力氣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