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水還有些冷腳,因著要下田做活,今日林遠秋特地穿了一身短褐。
老林頭也一樣,多年未下地的他,這次也換上了短褐。等下到田里后,就開口說道,“遠秋,你怎么說爺就怎么做,都聽你的。”
“是,咱們都聽知府大人的,您讓怎么做,咱們就怎么做”
在場眾人異口同聲,聽著不是一般的有氣勢。
林遠秋點頭,隨后彎腰做起了拔秧的示范,“你們看,就這樣沿著秧苗的根部輕輕的拔,記住一定不要傷了根莖。”
秧田吃透了水,只需輕輕一下就能讓秧苗與土壤分離。不消片刻,林遠秋的腳邊就有好些秧苗堆著了,他拿過一小把事先準備好的干稻草,而后把秧苗一捆一捆的綁了起來。
“記住,別綁的太緊,否則會傷了苗。”
“小民知曉了”眾人齊齊應聲,聽著別有一番氣勢,隨后村民們都回到自家的秧田里,開始拔起秧苗來。
當天拔的秧最好當天能插完,是以等拔到差不多半數后,林遠秋便讓高同知還有錢通判一起把秧苗拎到隔壁水田里。
聽到知府大人要開始教插秧了,眾村民很快都又聚了過來。
前世林遠秋是插過幾回秧的,這會兒教起人來并不難,何況還有草繩拉著,肯定偏不到哪里去,果然等小半畝地的秧苗插下來,看著還是整整齊齊的。
對眾村民來說,這種邊拉草繩邊種地的法子實在新奇,種一畝地下來,就跟玩似的,一點都不覺著累。
可等到了第二日,村民們不是腰酸就是腿疼,全身上下就好像被石磨碾了一遍。
不過只要能多種些糧食出來,再累再苦也是值得的。
四月初十這日,林遠秋去了一趟定胡縣。新知縣上任,他自然要過去與人做個交接。
而新知縣,正是原來的汪縣丞,許是考慮到汪縣丞對定胡縣的熟悉,此次定胡知縣一職,景康帝直接安排他頂上,并未派其他人過來。
對于這樣的安排,林遠秋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定胡縣才起步沒多久,若換了別人,林遠秋還真有點不放心。而汪縣丞就不一樣了,當初縣城的許多公務他都親自經手,自然清楚定胡縣接下來的方向。
到了四月十五這日,林遠秋又去了一趟永寧州,和前幾日去定胡縣一樣,這次他也是去辦理交接事宜的。
新來的知州姓沈,看著四十歲不到的樣子。林遠秋對此人沒有一點印象,想來人家并不是從京城過來,而是直接從地方升任上來的。
果然,沒說上幾句,沈知州就開門見山地介紹了自己,原來沈知州先前在咼錦州任同知一職。到去年年底,正好三年任期滿,因著考評不錯,就被圣上升任到永寧州當知州來了。
交了官印和兵符,林遠秋算是把永寧州的擔子真正放了下來,按理來說,少了許多事務,自己應該覺得輕松才對,可不知怎地,林遠秋突然生出了許多不舍。
等回到石洲府,林遠秋提起筆,寫起了請誥封的奏折來。任知府已滿三個月,此時正是請誥封的最佳時候。
大景朝有明文,凡四品以上的官員,可以給家中女眷請誥封,而這些女眷,指的正是嫡祖母、嫡母還有嫡妻。
林遠秋并未多想,直接把祖母和母親,還有鐘鈺柔都寫了上去。
因著不知道圣上能不能恩準,所以請誥封的事,林遠秋對誰都沒說。
四月十七,送嫁妝日。
大喜的日子總要張燈結彩才顯喜慶,一大早,吳氏就讓家丁把紅綢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