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叩響片刻,王府小廝張立便聽見院里傳來腳步聲,隨即一名男子的聲音響起“來了。”
門栓響動,不多時,那陳舊的木門,伴隨著宛如老牛拉磨般的陳舊聲打開,一名身著束腰青袍的青年男子映入眼簾。
青年看起來二十三四歲的模樣,身上的衣服灰舊,已不大能瞧出顏色,但他束發規整,面容干凈,五官清秀,若不瞧身形和眉眼,臉龐倒是多了幾分幼態。
青年向張立淺施一禮,問道“閣下是”
張立回禮道“在下乃琰郡王府的人,受王爺之命,來尋顧夫人。”
聽聞是琰郡王府的人,顧希文眸光微動,抿了下唇,隨后沖張立笑笑,將門打開,側身讓出道,攤手做請“二小姐在屋里,您里邊請。”
張立作勢拱手道謝,進了院中。
院子不大,方才二人在院門處說話,屋里的宋瑤月自是聽得清楚,已迎出門來。
一見張立那張前世看熟了的臉,宋瑤月不免又想起前世的憋屈,臉上沒什么好臉色,淡淡的將目光移開,問道“可是我姐姐叫你來的”
張立見宋瑤月態度倨傲,心下微有不快。顧希文眉心微蹙,啞聲張了張嘴,但終是什么也沒說。
張立礙于宋瑤月是他們王妃的娘家人,面上依舊笑道“是王爺叫我來的。”
一聽是謝堯臣,宋瑤月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說正事吧,星兒已經給她送去了,我的嫁妝何時送回來”
說著,宋瑤月又指了指屋里那幾口大紅箱子,眼里滿是嫌棄“也抓緊叫人把她這些嫁妝抬走。”
這二小姐的作態,怎么和王妃差別那么大張立低眉笑笑道“我今日來,是奉王爺之命通知顧夫人。二位小姐換親,王爺可以不追究,但王府要臉面,王爺聘禮豐厚,宋家又怎好太寒酸親事既換,聘禮亦換,您那些嫁妝,琰郡王府便留給王妃了。”
宋瑤月聞言愣住,她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倘若自己那些嫁妝要不回來,顧家如此窮苦,她要怎么生活怎么撐到顧希文高中
昨夜她睡在那硬板炕上,骨頭都咯的睡不著。還有那灰蒙蒙的屋子,白日里都見不到什么光,院里都是土地,走幾步繡鞋上便沾了土,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宋瑤月何曾吃過這種苦一聽嫁妝要不回來,幾近控制不住情緒,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個高度,怒道“那是我的嫁妝是我娘給我準備的謝堯臣憑什么扣下”
張立變了臉色,沉聲道“顧夫人,慎言王爺名諱,豈是你能直呼”
宋瑤月一腔怒氣噎在了嗓子眼里,憋得胸口直疼。她如今不是琰郡王妃,顧希文也尚未發家,她確實不能造次,她得忍這一時。
宋瑤月只好換了話頭道“那王爺即便留下嫁妝,那嫁妝也是我姐姐的,合該我姐姐做主。我姐姐呢她不做主給我把嫁妝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