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月低眉,害羞、乖巧的笑笑,心下卻道以本小姐的身份,嫁到你們家,那是你們家祖墳冒青煙的福氣。
一旁的顧宏連連點頭“希文自小父母雙亡,我們夫妻含辛茹苦將他養大,如今他成了家,我這做叔叔的也算放心了。”
宋瑤月怔愣一瞬,確認道“是您二位將他養大的”那顧希文這對叔嬸,在他心中應該有很重要的位置吧。
顧宏和錢氏點點頭。隨即那錢氏輕嘆一聲,苦著臉道“是啊,起初那些年日子不景氣,希文跟著我們吃了不少苦,我們這心里心疼啊,但也沒辦法,如今日子好些了,便想著兩家相互幫襯幫襯,等我們老了,還能幫你們帶帶孩子。”
宋瑤月眼珠子微轉,聽這話,顧希文這叔嬸對他恩情不淺。
前世她和姐姐關系不好,她只知道姐姐日子過得風光,但顧府院里頭的事,她卻是全然不知。
這對叔嬸,若是對顧希文有養育之恩,想來等他發跡后,必會將這二位接到府上養老,她雖沒有公婆,但屆時等著二位入府,地位豈非和公婆一樣
若如此的話,她可得趁現在就對他們好些。
只恨她那么多嫁妝,全被謝堯臣和宋瑤月扣了去,如今還氣壞了母親,爹爹心里又沒有后宅里這些事,她現在全身上下值錢的東西,再加上宋尋月那點嫁妝,統共不過一百多兩。
而且離顧希文發跡還有些時日,她還得靠這些錢維持他發跡之前的生活。這可如何是好
宋瑤月正盤算間,忽聽那錢氏嘆息道“侄媳婦你是不知道,希文爹娘剛去的那年,日子當真難過,那時候莊子上來了好些人牙子,想要從我們手里把希文買了去,可我們舍不得,哪能讓那么小的孩子去給別人當牛做馬我們是一口吃的一口水的省,想盡一切法子才沒虧了孩子,那時候的日子,當真難啊。”
顧宏聞言也重嘆,一雙老眼渾濁,兩手一打,道“是啊,幸好當初日子那么難,我們也堅持沒賣了希文。若入了奴籍,他豈有如今考上秀才的命”
錢氏眼里甚至都有了淚,看著宋瑤月啜泣道“如今看他考上秀才,又娶到這么好的媳婦,我們夫妻當初吃的苦,都值了”
宋瑤月聽著心下連連嘆息,原來顧希文幼時和叔嬸過得這么可憐,想來在他心里,這對叔嬸,一定一定很重要。
那她可不能再吝嗇了,如今趁顧希文沒發跡,抓緊雪中送炭,這樣等日后,他們作為府里的長輩,才會念她的好。
思及至此,宋瑤月深覺這筆投資不能省,她笑著對顧宏和錢氏道“叔嬸對夫君的恩情,那便是對我的恩情。我們這些做晚輩的,自當報答。紛兒”
宋瑤月看向紛兒,吩咐道“去我屋里,取二十兩銀子出來。”
紛兒神色復雜的看了宋瑤月一眼,他們小姐自小被夫人捧在掌心里,怕是不知道“打秋風”幾個字是什么。
可眼下當著客人的面,她沒法提醒,只能行禮應下,進了宋瑤月的屋里。
錢氏眼風跟著紛兒瞥了過去,看清她進了哪個房間,便極快的收回目光。
不多時,紛兒捧著兩錠十兩一枚的現銀出來,宋瑤月看看她,示意她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