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宋瑤月凄厲大喊,可娘親卻再也沒有回來,那些惡鬼,張牙舞爪的朝她淹沒而來。
宋瑤月倒抽一口冷氣,蹭一下驚醒過來,從榻上坐起。
緩了好半晌,周遭的安靜,以及身旁顧希文輕微的呼吸聲,方才拉著她的心神一點點回來。
原來是個夢,宋瑤月擦了下額上冷汗,只覺后背貼身的里衣都有些濕了。
她神色依舊慌亂,這個可怕的夢,讓她心間的無助感愈發縱情肆虐。她清晰的意識到,從此刻起,她能依靠的人,就只剩下顧希文了。
爹爹本就不顧后宅,很多事根本指望不上,若想日后飛黃騰達,站穩腳跟,她就得死死的抓住顧希文。
念及此,宋瑤月轉頭,看向身側熟睡的顧希文。
成親半個多月,他至今都不愿與自己行夫妻之禮,她不明白為什么。
前世她和謝堯臣相看兩厭,他不理會她她能理解,可顧希文,她從嫁他的那天起,就在拼命努力的待他好,便是自己的所有錢財被他叔嬸盜走,她雖抱怨,但終究是沒說責怪他的話。
他又為什么不和自己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宋瑤月眼底閃過絲絲堅定,既然他不愿意,那她就主動些。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得抓緊顧希文,做他真正的妻子。
思及至此,宋瑤月躡手躡腳的,揭開顧希文身上的被褥,隨后便伸手去解他身上系帶。
男子的身體,借月色橫陳在面前,宋瑤月心一橫,揭開自己衣衫,傾身將他緊緊抱住。
她學著出嫁前,嬤嬤給她看得那些畫冊去嘗試,想喚醒他如嬤嬤所說那般,男子該有的模樣。
可嘗試了好一會兒,卻依舊沒發現他有什么反應。根本不想嬤嬤說的,在夫君面前,只需衣衫穿得少寫,都會出現的那種情況。
她以為是自己的做法不得要領,便試著起身,坐在了他的身上。但無論她怎么嘗試,怎么努力,都不見他有絲毫不同。
就在她困惑之際,顧希文忽地睜眼,下一瞬,宋瑤月只覺脖子一疼,隨即一陣天旋地轉,后背重重砸在榻上。
顧希文陰冷又警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誰”
顧希文一點沒留手,宋瑤月被掐的窒息,眼角都滲出淚來,大口困難的呼吸著,用力掰他的手。
宋瑤月掙扎好半晌,顧希文似是這才回到現實中,緩緩松開了手。
宋瑤月剛得自由,連忙脫離他躲到一邊,摸著自己脖子大口呼吸著,警惕的看著他“是、咳咳是我。”
顧希文只覺涼風陣陣,低頭才發覺自己衣衫全解。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和無地自容霎時間沖上他的頭腦他看著眼前的宋瑤月,恨不能當場掐死她
他合衣的動作,宋瑤月自是看在眼里,再聯想他剛才的沒有反應,以及他遲遲不愿與自己同房,終于明白過來。
無盡的酸澀漫上宋瑤月心間,她終于明白,為何前世宋尋月也遲遲沒有子嗣,原是這個緣故,顧希文有不為人道的隱疾。
宋瑤月再次聽到自己夢破碎的聲音,淚落不斷,顫聲道“為何你成親前不說”
她費了那么大的心機換親,以為這一次終于能過上處處美滿的生活,怎知今日卻又給她這么大一記重錘那她豈非,這一輩子,都會沒有子嗣這一輩子都會被人當做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這是顧希文半生都不愿在提及的隱痛,他想瞞著所有人,一輩子瞞下去,或許什么時候他就能好了呢
可此時此刻,卻被宋瑤月這般質問。顧希文只覺自己什么都不剩了,就連最后一絲拼命遮掩的尊嚴,也被宋瑤月這般無情的撕去。作為一個男人,活了一十四年,他什么也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