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宋尋月抱著他的腰縮進他頸彎里。
現在她格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時光今晚回去就要派人去盯李齊。
阻止他奪嫡一事,就好似一把懸在他們姻緣線上的劍,仿佛隨時都會落下,斬斷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
這些日子,這念頭時不時就會蘇醒,叫她心尖上疼上一疼,現在這些和他親密無間的時光,就好似是從命運手中偷來的,能多占一點是一點。
謝堯臣輕撫宋尋月的鬢發,眸色愈發似水,唇邊的笑意也更濃。這些時日,他的王妃好像格外黏他,像一只離不開人的小貓,從前都是在馬車里和他說笑打鬧,或者玩葉子戲,行五子等,但是近些日子,什么也不玩,來去都是和他黏在一起,像長他身上了似得。
謝堯臣指尖纏在她鬢邊碎發,似是意識到什么,眉輕挑,莫不是他的王妃終于發現,他比任何牌戲都好玩在她心里,他的魅力,終于越過各類牌戲了嗎
宋尋月就這般黏著他,直到馬車在莊園外停下。謝堯臣城外這莊園,極大,不僅有騎馬場,還有溫泉湯池修建在后頭的山頂上,她還一直沒去過,聽謝堯臣說,溫泉湯池那邊一直在改建,里頭在不僭越的情況下,要照著行宮的模樣復刻,他說等一改建好,就帶她去。
進了莊園后二人先去更衣,都換了精干的束袖圓領袍出來,便開始新一日的騎馬教授。
照舊痛快了一日,騎馬騎了這大半個月功夫,宋尋月明顯感覺自己體能上升不少,如今一整日騎下來,腰腿鮮少見酸。
傍晚回城歸府后,宋尋月尋了個機會,告知星兒去通知鐘年,叫他從今晚開始,派人去盯著東街菜市的菜販李齊,為保險起見,順道將馬行街義城布莊的老板,榮盛糧油鋪的老板一道盯了。
站在勝年院外,看著星兒離開的背影,宋尋月心間傳來陣陣細密的疼痛。
嫁給他的第一天,她無比擔心這位王爺會因換親對她責難,但是他沒有,反而是輕拿輕放,告訴她,從此你便是琰郡王妃。在娘家被父親和孫氏為難之際,是他開口保下這門婚事,沒叫她再入前世的火坑。給她昧下大筆的嫁妝,即便是不喜她之時,依舊給她足夠的體面和尊嚴,遑論還給她庫房鑰匙,叫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陪舅舅和表哥逛夜市那晚,他遙遙陪在自己身邊,那每一個明朗清澈的笑容,都似刀刻般印在她的心間。
他曾經同樣是一位優秀出色的皇子,她或許不該阻止他奪嫡,或許應該讓他去為自己的人生搏一回。
可那至尊之位有那么重要嗎比他那明朗清澈的笑容還珍貴嗎為了得到它,再像前世一樣,不到二十歲便被父皇厭棄,幽禁王府以賭上自己全部人生的巨大代價,去搏一個皇位,當真值得嗎
思及至此,即便心間傳來陣陣隱痛,但宋尋月眼底神色,卻漸趨堅定
哪怕在不久的將來,她和謝堯臣會因此而斷了夫妻情分,哪怕這些令人貪戀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哪怕他們再從親密無間回到陌路不識,她也要叫他平安無恙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