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不禁失笑,瞧瞧她這爹,這輩子有眼無珠到何等程度竟是將這么個人當枕邊人,即便現在已被發配別苑,但族譜上他們還是夫妻,若此事被父親知曉,他可還能容得下自己的名字同孫氏挨在一起
謝堯臣看向宋尋月,問道“這事要告訴你爹嗎”其實他覺得可以按一按,這件事對宋俊來說,絕對是極大的打擊,他王妃想洗清孫氏扣給她污名的事尚未成,這么好的把柄,何不暫且留一留,關鍵時候再用。
宋尋月想了想,抬手制止謝堯臣,徐徐道“別,且先留著。如今父親只是將孫氏軟禁別苑,以我這些年對孫氏的了解,她絕不會善罷甘休。我這些年受的苦,父親縱然自責,但他對我的感受,其實還是像從前一樣不在乎,興許還覺得,罰都罰了,我還不依不饒什么。且等孫氏再有動作時,再將此事揭開,屆時數罪并罰,定能叫她再無翻身之日。”
謝堯臣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既如此,且先叫梅香和菊香留好人證物證,必要的時候再翻出來。”
說罷,謝堯臣看向宋尋月,對她道“梅香和菊香知道你父親不能生后,打算留在你們家經營,想問問你,等你父親百年后,宋家的財產,可否予以他們。”
宋尋月聽罷,即刻便明白了她們姐妹二人的想法,笑笑道“自然可以。”左右她現在,即便沒有謝堯臣,她自己手里的財產,無憂無慮過幾輩子都夠了,何必還要跟他們姐妹二人爭父親那點家產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了便是。
宋尋月似是想起什么,擔憂道“我自是不會再管宋家的一切,但等父親百年之后,若宋瑤月爭的話,她們姐妹二人要怎么辦”
謝堯臣笑笑道“放心吧,只要你點頭,至于其他的,她們二人有法子。宋瑤月日后即便有心爭,怕是也半個銅板都得不到。”
畢竟是謝堯臣府里花字輩里出去的人,想來自有手段,宋尋月聽罷放心點頭,謝堯臣道“那休息吧。”
謝堯臣嗯了一聲,抬手示意辰安下去,辰安走后,謝堯臣邊脫睡袍邊起身,站起后隨手將手里睡袍扔在羅漢床上,走過去輕輕一下,便將宋尋月抱了起來,隨后沖她抿唇一笑“為夫人寬衣,我們睡覺。”
宋尋月抱著他的脖頸,一手輕拍一下他的胸膛,嘲笑道“腰封都不會系,還幫我寬衣。”
謝堯臣一笑,抱著她邊往臥室屏風后走,系是不會系,可他會解會解就夠了
兩日后,謝堯臣和宋尋月晨起,吃過早膳后,便準備去參加端順王的生辰宴。
今日天氣極好,萬里無云,天藍如碧,且無風,委實是個賞花踏春的好日子。
這是他們圓房后,第一次一同參加宴會,所以早起更衣時,謝堯臣見她的王妃選了卵色衣裙,便也選了同色的蟒袍。
卵色清爽,望之宛若樹上新抽的嫩芽,同這季節相配得宜。今日宋尋月上衣外,還套了一件綴珍珠白紗罩衫,叫這身卵色衣裙看起來,像極了有一縷云從新抽嫩芽的枝丫上拂過,既具春季的生機蓬勃,又具世外仙姝般的出塵。
若說冬季見她那身雪中群青,是高貴典雅的仙宮貴女,那她今日這身卵色,便是人間百花叢中的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