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月呆愣在原地,目光追著孫氏的哭嚎聲遠處。
她仍是不肯相信,她和母親所有的打算,就這般化為烏有,更是不敢相信,要不了多久,她的娘親便會被施以裸杖之刑,而她重生一世,曾在心間門篤定認為日后定會出人頭地,可事到如今,她不僅連前世都不如,甚至還要回到顧希文那個惡鬼身邊,她做了那么多得罪他的事,他豈會放過自己
大顆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滾落,她還是不敢相信,人生就要這么徹底枯萎,她才十六歲,她的人生怎么能就這么毀掉
娘親肯定有辦法的,這么些年,前后兩世,就沒有娘親做不成的事情,她現在被拉走送官又如何她肯定能自救的,她的娘親多厲害
念及此,宋瑤月似是忽地驚醒,凄厲喚出一聲“娘”,隨后提裙,全然不顧形象的向別苑外追了出去
怎知她剛離開別苑,未及追上孫氏,卻被早已等候在外頭的琰郡王府護衛攔住,對她沉聲道“吾等奉王爺之命,護送夫人回家。”
說罷,便不再理會宋瑤月的求告,幾人上前便將她鉗制,拉著她往一旁等候的馬車上走去,無論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宋瑤月很快被塞進馬車,從外鎖門,被護衛護送駛離。
宋尋月和謝堯臣坐在馬車里,走在回王府的路上。天色已晚,二人便準備不回莊園,今晚就歇在王府。
馬車上,宋尋月抱著謝堯臣的手臂,枕在他的肩上,眼睛看著前方,卻沒有聚點,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她忽地道“孫氏終歸是嘗到了她自己種下的惡果。”她當真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前世的孫氏,在她死后,想來活得很好,很好。但是這一回,她終于自食其果。
謝堯臣轉頭看向她,抿唇一笑,寬慰道“以后日子就安靜了。”
宋尋月抬頭望他,唇邊劃過一個欣慰的笑意,復又枕回他肩,問道“我們后日就走嗎”
“嗯。”謝堯臣握住她一只手,從她懷里抽出手臂,而后摟住她,將她按進自己懷里揉了揉,沖她挑眉一笑,說道“明日我們進宮,去跟父皇辭行,后日就走。這兩日不回莊園了,后日直接從府里走。”
想著馬上就要迎來的嶄新的生活,宋尋月心底滿是期待,唇邊劃過笑意,重重點頭應下。
至于尚在宋家別苑的那些賓客,今日見了這么大一樁事,自是無心繼續留在宋家別苑用席,而且這個節骨眼上他們還留著,多少有點不合適。
孫氏和宋瑤月離開后,眾人便一一跟宋俊告辭,宋俊一遍遍的致歉,將一眾賓客好生送離了別苑,這才帶著梅香和菊香,返回宋府。
宋家如此丑事,又是宋家自己人鬧到人前,眾賓客當晚回去后,便將今日宋家之事,當做笑話給家里人說了,幾乎一夜之間門,宋家的丑聞,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宋俊被夫人害得不能生育,孫氏和宋瑤月欺辱繼女,宋瑤月為了攀附權貴,不惜捏造換親等所有事,終是被宋俊的同僚、其他沒來的官家夫人、侯爵權貴盡皆知曉。
宋尋月和謝堯臣,當晚歇在王府里,第二日一早,二人梳洗更衣,吃過早飯后,算著下早朝的時間門,一道往宮里去。
而榮儀宮的儀妃,自上次的事后,這陣子精神頗有些萎靡。一來是孫氏氣得,二來是自責不已,因為孫氏的挑唆和蒙蔽,害她和兒子離心。
她這陣子,沒事的時候,便獨個回憶這些年的事,越回想,越覺得對不起兒子,也終于理解了當初兒子為什么總是在言語上懟她。
鬧到如今兒子不再搭理她,她總算是明白看了一樁事,像她這樣的人,沒讀過多少書,沒長過什么見識,委實算不得一個好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