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天上圓月正好,月光一瀉千里,整個龍崖村的屋頂都瞧得清楚,遠處的群山,更是能清晰的看見輪廓,東升的月倒影在江面上,夜景竟是絲毫不輸黃昏,清風明月與我,別有一番意境。
謝堯臣放下兒子,輕腳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壓著嗓音道“睡著還笑,也不知他小小的會夢見什么。”
宋尋月轉頭看向他,手里打的扇朝他那邊側了點,同樣輕聲道“約莫后年這個時候,就能跟你說他夢見了什么。”
謝堯臣笑,轉眼看向窗外,見如此美景,不由轉了轉身子,改成和宋尋月面對面坐著,一腿曲著,另一長腿繞到宋尋月腰后,他抬手搭上窗框,拖住腮,眼睛望著窗外,唇角含笑,舒緩嘆慨“本王這日子,過得可真是愜意,有妻有兒有美景。”
謝堯臣這般托腮坐著,月色灑在他的臉上,顯得膚色冷白,再兼頭發剛洗完散著,又一身素白的袍子,望之宛若月下清仙,宋尋月抿唇笑,望著他的俊臉,打著扇徐徐道“有錢有閑,夫君還俊俏,我這日子過得也很愜意。”
尤其夫君還體魄強健,如今技巧也遠勝一年前,更愜意了
謝堯臣聞言轉眼看向她,唇邊笑意藏不住,目光凝在她面上,依舊托著腮,懶懶道“早知道不著急把金金抱過來了。”窗外夜色這般美,合該做些更叫人身心愉悅的事。
宋尋月目光從他面上掃過,看向窗外,笑道“你還是留著些力氣明天抱兒子吧。”
謝堯臣似是想起什么,問道“金金五個月了,咿咿呀呀一段日子了,怎么還不見叫爹娘”
宋尋月道“表嫂和外祖母都說,孩子開口說話,早些的是六個月左右,有的晚些的,可能要八九個月才開口呢。”
謝堯臣嘖了一聲,道“一定會先叫爹”
宋尋月挑眉看向他“之前都是我陪他多,還是我辛苦生的,肯定會先叫娘”
謝堯臣也不跟她爭,眼微瞇,只道“要不了多久了,咱且等著”
宋尋月沖他吐舌做個鬼臉,將手里團扇扔他懷里,轉身下了羅漢床“陪兒子睡覺去,你自個兒看著吧。”
宋尋月走到塌邊,拉開簾子,脫了鞋,躡手躡腳爬上榻,進了里側。謝澤最近睡覺已經開始不安分,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已經橫在了枕頭旁,一只腳還搭在他爹爹的枕頭上。
宋尋月只好伸手,小心抱起兒子,將他擺正,這才在他身邊側躺下,伸手輕輕摸謝澤的小手。她如今看謝澤,當真是和謝堯臣越來越像,乍一看跟謝堯臣縮小了一樣,有時眉眼處還神似皇帝,爺仨是真的像
最無奈的是,謝澤的側臉,偶爾某個角度,還會像她父親但謝堯臣卻說看著很像她,尤其一些動作神情,同她簡直一模一樣,尤其那張小嘴笑的時候,母子二人別提多像。
謝堯臣接住她扔過來團扇,抬起放在鼻下輕嗅,她身上熟悉的雪中春信的味道隱隱傳來,他不禁輕笑,轉頭看了看尚在晃動的簾子,轉身關上窗,熄了燈,便也跟著上了榻,在外側躺下,兒子的手,夫妻倆一人抓了一個。
第二日清晨,很早很早,宋尋月便隱約聽到客棧院里的公雞打鳴聲,清澈響亮,驚破破曉。她迷迷糊糊翻個身,拉起被子角堵了耳朵,住村子什么都好,景色美,環境清幽,但就這點不好,早上公雞打鳴吵覺
謝堯臣也被公雞打鳴聲吵醒,這才覺脖頸處勒得慌,伸手一摸,摸著一截蓮藕般的小腿,還有一只沒他手指長的小腳,謝堯臣心下無奈,抓住小心推了下去,然后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