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一馬當先,在那破屋門上敲了三長兩短的暗號,這才有個精瘦的青年來開門。
師雁行心道,你們這暗號也忒不吉利了
鹽容易受潮,鹽販子已經提前按斤用油紙包好,這樣交易起來也方便。
“都是上好的鹽,比起咱們日常吃的官鹽來也不差什么了。”他拿出一包打開,露出里面的微微發灰的顆粒來。
古代沒有現代化的精鹽提取技術,難免有些雜色。
不過也有那上等的雪花白鹽,細膩無比,卻只供宮中和達官顯貴,民間別說買,見都見不著。
江茴上前,用小指的指甲挑起一點顆粒,放到舌尖上輕輕摩擦,面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確實不錯,雖略淡些,難為沒有怪味兒。”
那鹽販子就很得意,“是吧有時候官鹽還不如我們的好呢這可是外面難見的好貨,極純。”
師雁行面色古怪。
這場面實在很難不令她聯想到某種非法交易。
“一共有多少”
師雁行問。
既然是好東西,不如多買些,買到就是賺到。
鹽販子看了她一眼,“我這里還有十一斤。”
師雁行才要豪爽地說全包了,卻聽對方話鋒一轉,“若你們要的多,我還可以叫兄弟們再送,兩天之內湊出二百斤不成問題”
師雁行“”
打擾了
最后,江茴包了剩下的十一斤。
晚上睡覺時,江茴翻來覆去把今天賺的碎銀子對在燈下看,笑瞇瞇的,好像怎么都看不膩。
師雁行就笑,“你也不是沒見過銀子,怎么這點兒反倒稀罕上了”
之前江茴當了個銀鐲子,鐲子本身只有不到二兩重,但工藝十分出色,有一大部分是攢絲的。
當鋪掌柜的識貨,直接給了八兩。
江茴抿嘴兒一笑,眼波柔和,“這個不一樣。”
這怎么能一樣呢
那鐲子是她拼命想要忘卻,卻始終不能擺脫的噩夢,但這一粒碎銀,卻是自己親手賺來,通往新生的鋪路石。
“這么喜歡你就留起來,咱們不動就是了。”
師雁行打了個哈欠,眼底漫起一層水霧,翻身躺下,順手把魚陣摟過來。
小孩子身上火力旺,如今天氣漸冷,夜里摟著跟個小火爐似的,可舒服了。
“介介”小姑娘撲閃著大眼睛看她,跟個娃娃似的。
師雁行忍不住親了口,逗得她咯咯大笑。
養了這幾日,吃飽喝足有油水,小朋友的臉蛋鼓鼓的,又滑又嫩。
口感好極了
就聽江茴道“當真那咱們日后花什么呢”
她還真想留下做紀念。
“這算什么”師雁行捏著魚陣的小手玩兒,漫不經心卻豪情萬丈道,“你信不信,以后一天賺的銀子就讓你數都數不完”
江茴一怔,然后笑了。
“我信。”
她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