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雁行一個眼神,江茴就跑去后院,對依舊孜孜不倦搗奶的胡三娘子小聲道“進來倆人,好像要鬧事。”
胡三娘子聞言精神一振,喜上眉梢。
她當即手中活計一丟,順手去墻角抄起短棒,抬腿就往外走,“怕不是我的買賣來了”
兩人推門一看,見師雁行正同那兩人說話,聽見動靜抬眼往后一瞧,對她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先不要輕舉妄動。
胡三娘子應下,又對江茴低聲道“區區兩個夯貨不值一提,店內有我照應,后頭若亂了,你只管跑出去報官”
平時她們就教導了魚陣,只要娘和姐姐不開口,不管下頭亂成什么樣兒都別露頭,暫時倒不擔心她。
江茴沉默著點了頭。
她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也想象不出之后可能會發生什么事,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出,心臟狂跳,好像隨時都要從腔子里蹦出來。
可眼角的余光瞥見胡三娘子越發結實的臂膀,就又會奇跡般鎮定許多。
那邊那兩人就對師雁行笑道“小娘子年紀輕輕掌一家店面,當真是辛苦了。”
師雁行道“賺錢嘛,哪有不辛苦的。”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就嘖嘖出聲,“小娘子這話說的不對,你覺得辛苦,是沒找對門路。只要有心,自然多得是好法子。”
上正菜了
師雁行在心里冷笑幾聲,“什么法兒”
說話那人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道“你們娘兒們幾個日夜操勞,家中又無男人當門立戶,這么打拼非長久之計,便是日后找婆家也是個麻煩呢。
依我說,倒不如把那鹵味和蛋糕的秘方賣了,一口氣收一大筆錢,自此買房置地安居樂業,再不必受風吹日曬起早貪黑之苦。”
這對話方式師雁行并不陌生,之前在青山鎮上陸家酒樓就經歷過,倒不意外。
故而她聞言只是笑,“恕我直言,我冷眼瞧兩位大哥也不是寬綽的,不知能給什么價”
那兩人聞言也不惱,只是笑嘻嘻往上比了個大拇指,得意洋洋道“兄弟我不過是與人跑腿的,自然不算什么,小娘子這么說也沒差。
可咱們哥兒幾個上頭有人,如今小娘子入了主子的眼,可不就是時來運轉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必然是上頭有人,不然就憑你們倆夯貨也不敢來放屁。
師雁行有點不耐煩,“哪位主子到底能給多少錢”
見她如此迫不及待,說話那人就覺得這趟怕是十拿九穩,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道“三百兩足足三百兩”
師雁行“”
短暫的沉默過后,師雁行重復確認,“三百兩”
那人重重點頭,嬉皮笑臉道“怎么樣夠你們買個院兒啦。”
三百兩
足足三百兩
好大方
想當初陸振山都給開到五百兩,經過這小半年經營,師家鹵生意越發紅火,市值一路飆升,竟直接到了三百兩
師雁行直接就樂了,“不知哪位大爺有如此眼光”
來,說出來讓她聽聽,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
真當來打發要飯的吶
不算供應的那四家鹵料粉包,如今光是師家好味鋪面的日均凈利潤就在四兩半左右,一年少說一千三四百兩的賺頭
區區三百兩,零頭而已,要飯的都嫌砢磣
那兄弟倆隱約覺察到有點不對勁,當即把臉一變,“問那么多做什么只管拿錢走人就是了。”
“說得好,”師雁行也不裝了,手指往桌面上點點,“付錢,走人”
兩人面色一變,蹭的站起來,“小娘皮,少敬酒不吃吃罰酒”
“趁今天還能好聲好氣同你說,識相的就哎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