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壽還信誓旦旦地說“沒事兒,只要你叫幾聲苦,家中長輩必然心疼,一天兩天的不做也不算什么。”
大騙子
魚陣氣鼓鼓的,心想娘和姐姐根本不吃這套
師雁行和江茴就都笑。
別看孩子小,都鬼精著呢不能太慣著。
不然一次嘗到甜頭,后面越發要出幺蛾子。
賣慘沒用,魚陣只好吭哧吭哧趕作業,做完之后又交給江茴檢查,檢查通過了才能出去找大家玩。
看著小東西在院子里活蹦亂跳的樣子,師雁行笑了一回,把商會的事情說了。
江茴一怔,又有些歉然,“啊這,我實在不懂”
跟她說了也沒用啊
師雁行笑道“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懂的,不懂可以學嘛,若我果然入了商會,逢年過節開會時你也要到場。”
商會每月月末舉辦例會,多為互通有無,但大節之前會增加次數,到時候事兒比較多,很多會員都會帶心腹出席。
做買賣的多是家庭作坊起家,父子兄弟檔居多,師雁行和江茴這種母女檔不是沒有,但女兒扛旗的確實空前絕后。
如果還是一年前在郭張村時,江茴聽了這話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絕的,可現在雖還是有些怯,心里卻沒了退意。
她一咬牙,“去就去”
都是一個腦袋兩只手,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都是后話,”師雁行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打聽打聽那幾位成員的人品和做派,這個單靠我不成。”
她不是銀子,不可能人人喜歡,總會有唱反調的,必須提前準備好一一攻克。
攻克不了的也要想好對策,決不能被動挨打。
這種事不能放在明面上做,最合適的就是坊間小道消息,譬如村口大爺大媽們組成的地方“情報組織”。
尤其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的人,簡直就是活動的八卦庫,很多時候反而比官方消息更靈活可靠。多找幾個大娘問幾嘴,沒準兒對手幾歲尿炕的黑歷史都給你拉。
不利用一下太可惜。
江茴一聽就笑了,當即毛遂自薦起來,“這個我做得來”
她雖不擅長交際,但日常生活少不得與人接觸,一來二去的,與街坊們就熟絡起來。
因她溫柔美麗,又知書達理,并不斤斤計較,如今背靠師家好味,眾人都愛與她說笑。
便是當日上門提親不成的李媽媽,事后也扭扭捏捏來賠不是,江茴沒往心里去,卻也沒再揪著不放。
再后來遇見時,只當什么事兒都沒發生過,照樣該打招呼打招呼。
李媽媽已經得罪了方舉人家,自然不好再得罪師雁行母女,弄得兩頭不是人。她見這娘兒倆都非心胸狹隘之輩,也有些感激,如今處的竟意外不錯。
“說到商會,”江茴又想起一件事,“大約入會的都是大掌柜,你也很該再添幾件體面衣裳”
如今她也忙亂,已許久不曾動過針線,都是拿了布料去專門的成衣鋪子內托人制作。
雖略耗費一些,但省出來的時間就能做更多事,倒也合算。
師雁行一聽就頭大,雙手高舉告饒,“可饒了我吧,你去歲做的冬衣都還沒來得及上身,又做什么新衣裳。”
“那能一樣么”說到安排衣食住行,江茴的氣勢陡然一變,果然有了當娘的氣派,以不容反駁的語氣道,“人靠衣裳馬靠鞍,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抖起來,不然知道的人知道你不將就這些,不知道的還打量咱家窮得連幾件體面衣裳都弄不來呢”
別的都好,唯獨這方面師雁行犟不過,只好由她去。
江茴越說越起勁,最后竟雙眼放光道“我記得你同那繡坊的翠云很要好,不如請她單獨繡一套好的”
師雁行已經放棄掙扎,卻還忍不住提醒道“姑奶奶,差不多得了,您知道人家動動針線收費幾何么”
繡工比料子都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