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留著入冬再送。”
上等皮貨時常用油脂摩擦保養,能留許多年。
師雁行帶了一整個抹茶慕斯去周府。
果然是女先生的事有眉目了。
黃夫人看著心情不錯,還笑吟吟叫她坐。
“我這幾日也打發了人去尋,自己也找了老爺說話,思來想去倒是有個人,只是命格不大好。”
師雁行心頭微動,笑道“看來果然是個好人選,不然也不值當的讓夫人記在心上。不知是怎么個命格不好呢”
順勢不輕不重拍了一記馬屁。
黃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又有些惋惜。
實在是個不錯的姑娘,又能干,心思又靈巧,只可惜了這出身呢,著實不美。
其實外面倒不是沒有四角俱全的好先生,奈何大多出身書香世家,眼界高著呢,如何肯紆尊降貴去做一個商戶的家庭教師
門庭之別,猶如天塹。
說是有個秀才的女兒,天生聰慧異常。
她還有個弟弟,幼時父親教弟弟讀書,這姑娘只在旁邊聽著就念得比弟弟還好,也會作詩,只可惜女子不能科舉。
早年母親病死,為了供應父親繼續往上考,那姑娘不得不外出做工。
后來被做工的那戶人家發現也是識文斷字的人,又溫柔典雅,竟想讓她做兒媳婦。
那姑娘原本不愿意,因為那家的兒子十分體弱多病,找她過去也是個沖喜的意思。
奈何家里實在揭不開鍋,那秀才爹和弟弟非但賺不來一文錢,偏還要死命考科舉,沒奈何,那姑娘就掉著淚換了五兩聘禮,把自己嫁了。
說來這事也是古怪,原本那姑娘嫁過去的頭兩年,她男人的身體確實好了不少,還行了房,眼見是要正經過日子的樣子。
后來那姑娘懷了胎,婆家上下都歡喜非常。她男人自覺近來身子骨修養得不錯,便借著這股喜氣強行要求出去踏青。
一家人苦勸不下,只好允了。
不曾想人早上出門,傍晌就被人抬回來,眼見著沒了氣息。
公婆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心痛難當,先后病倒,又罵兒媳婦和胎里的孩子是掃把星。
本想著等瓜熟蒂落看看男女,結果竟又是個孫女,那公爹當場氣得中風,婆婆帶人把那娘倆攆了出去。
黃夫人之所以知道有這么個人,就是因為這事兒當年鬧得極大,正是瀝州轄下一個縣里發生的事。
當初報上來的時候,她和周斌還唏噓良久,更因一時興起,親自召見了那女子,又給了幾兩銀子過活。
師雁行聽到這里,已有八分心動。
“這話說的好笑,那男人早亡分明是自己心里沒數,一意孤行才有此一劫。至于那公爹中風,也是自己氣性太大的緣故,一時想不開,所以才病氣入腦,與那女子何干呢”
黃夫人雖然愛財,但為人本性并不大壞,聽了這話,也是微微頷首。
“正是呢。”
這些年,朝廷一直號召繁育人口,皇帝都親自帶頭演繹合家團圓,更鼓勵寡婦再嫁。偏那刁民一家鬧得沸沸揚揚,還把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攆出家門,簡直是給縣上抹黑。
而那縣城又在瀝州轄下,等于間門接給周斌的政績抹黑,黃夫人能對公婆一家有好印象就怪了。
見黃夫人如此反應,師雁行心里也就有譜了。
“有夫人做保,那女子的才學人品自然沒什么不放心的”
能安置孤兒寡母,也算一小份政績了。
黃夫人今天既然正式提了這么個人,其實就沒有不同意的余地。如今見師雁行這般有眼色,黃夫人自然高興,難得體恤了一句“只是還帶著個孩子呢。”
師雁行笑道“一個小姑娘能吃幾口飯況且我妹妹一人在家念書也孤獨,正好有個人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