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點兒疼。”魚陣委屈巴巴道。
“哎呦,”江茴驟然回神,低頭一瞧,自己方才走神,竟把小姑娘的頭發拔下來兩根,頓時心疼得不得了,“瞧娘這沒輕沒重的,我給你吹吹。”
師雁行過來看了眼,笑道“早飯時我就說了,不過是約著出去做些捶丸、投壺之類的游戲,何苦編那樣繁瑣的發式固定了一日,再拆可不艱難”
隨著師雁行的崛起,江茴和魚陣也跟著成了新晉宴會熱門客人,時常有人請她們過去玩。
雖大部分都推了,可到底也少不得交際,一來二去的,魚陣倒是跟幾個武官家的歲數差不多的小姐們熟絡起來,今兒就是有人請她過去玩的,大半晌才送回來。
“好看的”魚陣怕她們不許自己再編頭發了,立刻表達立場。
江茴和師雁行都笑得不行,又親自取篦子來給她順頭發。
這幾年營養好了,原來的黃毛小丫頭也漸漸標致起來,頭發養得又黑又密,瞧著很像那么回事了。
江茴見魚陣衣裳上不少泥點子,斷不是單純捶丸或投壺能有的,就問她今天還玩什么了。
魚陣樂呵呵道“還騎馬來著”
江茴“做什么了”
魚陣聽聲音不對,下意識縮脖子,小小聲試探著說“騎馬”
多危險吶江茴頓時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深吸一口氣,才要開口,就被師雁行按下了。
“這可真了不起,”師雁行按住躁動的江茴,若無其事地笑著問魚陣,“這可不是誰都敢的,還有誰騎來著有人教你們吧”
魚陣笑嘻嘻點頭,說了兩個姑娘的名字,爹都是本地武官。
說是當時一二十號人跟著,數位馴馬師,騎的也都是性情溫順的小矮馬,并未出門,只由馴馬師牽著在后院演武場溜達了兩圈過癮。
江茴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只仍有些后怕。
師雁行笑著鼓勵了魚陣一回,又馬上打壓了下小東西囂張的氣焰。
“不過可別得意忘形,馬兒不是好騎的,若鬧起脾氣來,摔在地上會出大事。日后若想騎馬,必要有可靠的人在旁邊跟著,不然縱使誰說什么不好聽的話激你,你也不要理會。”
魚陣也有點怕了,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師雁行朝江茴努努嘴兒,魚陣熟練地蹭過去,摟著她的腰哼唧起來。
“娘,我知道厲害啦,以后也不敢偷偷騎馬,也不逞能,必然有人跟著。”
被她這一撒嬌,江茴哪里還氣得起來,只用力點了點她的額頭,打發人帶她洗澡去了。
魚陣一走,師雁行就拉了臉問外面,“今兒誰跟著二姑娘出去的”
聽她聲音不對,姚芳和幾個丫頭直接就進來跪下了,“掌柜的。”
師雁行這回沒讓她們起來,冷著臉俯視喝問起來,“今兒她出去騎馬的事兒,為什么不告訴我”
姚芳心里一驚,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壞了
這差事她給辦砸了
“掌柜的,我知錯了您罰我吧”
姚芳把心一橫,灰頭土臉認錯。
“你錯哪兒了”
見她態度尚可,師雁行追問道。
姚芳這才開始后怕起來。
“那幾位小姐喊二姑娘騎馬的時候,我不該不攔著,更不該回來不跟您和太太講。”
她和胡娘子、李金梅等人都在外頭野慣了,什么風餐露宿、騎馬趕路,那都是家常便飯,所以根本沒覺得有什么。
況且當時人那么多,魚陣也沒出事,她也就直接沒往心里去。
直到這會兒了,姚芳才發現不妥,整個人就跟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眼前發黑。
二姑娘才六歲多,之前從未單獨上過牲口,跟她們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