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擒虎看上去比他更有興致,“是微臣的小師妹。”
“小師妹”皇帝下意識就去想裴遠山的子女。
他最小的姑娘不是前幾年早嫁了嗎
哪來的小師妹
柴擒虎巴不得有人問,當場滿臉放光,嘰嘰呱呱說起來。
“是微臣的師父之前暫居五公縣時收的弟子,姓師,是個很好的姑娘”
然后皇帝就被灌了滿耳朵“我家小師妹”“我家小師妹”,活像夏日鳴蟬,滋兒哇滋兒哇,十分聒噪。
什么我小師妹從小命苦,沒了父親,與寡母幼妹相依為命,寒冬酷暑沿街叫賣,歷經種種磨難,仍難掩向學之心等等。
這種突如其來聽人大訴衷腸的經歷,對皇帝而言著實新鮮。
在習慣了聒噪之后,他便換了個姿勢,當故事聽起來,卻也有趣。
皇室中人從不論情愛,他是,下頭的皇子皇女們也是。
可眼前這個小子卻不管那些,心心念念想著的,竟是個做小買賣的孤女。
他的眼底閃著快樂的光,還有幾分稚氣的臉上滿是憧憬,還有一些皇帝未曾經歷過的,很純粹的東西。
多么有趣。
說了半日,柴擒虎才回過神來,請罪道“微臣失態了,還忘陛下恕罪。”
幾個內侍就在旁邊裝死。
心道您還知道失態啊
哼,恃寵而驕
若換了旁人,誰聽這些混賬話
皇帝從座上站起來,倒背著手踱步到柴擒虎面前,忽輕笑一聲,“你失態的時候還少嗎”
柴擒虎“”
多嗎
皇帝居高臨下,俯視著那顆隱隱透出不服氣的圓滾滾的后腦勺,唔,有點像下面供上來的毛桃。
他忽然有些手癢,抬手“啪”地拍了下。
殿內安靜無比,這一聲來得又脆又響,莫說柴擒虎本人,就連一干內侍都懵了。
這陛下這是欺負孩子嗎
眼見柴擒虎捂著后腦勺,滿臉難以置信地抬頭望過來,皇帝心滿意足地收回手,一挑眉,來了扎心一問“朕怎么聽著像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姑娘知道嗎”
柴擒虎“”
原本風風火火的少年瞬間漲了個大紅臉,復又埋下頭去,官袍下幾根手指頭摳著地磚,露出來的兩只耳朵都像充了血。
良久,他悶悶道“微臣不敢說”
皇帝一怔,繼而放聲大笑,“好小子,你也有不敢的時候”
柴擒虎“”
您咋能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