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干脆放棄,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買著吃,輕松又舒適。
自助餐廳每天都有二三十個菜可供挑選,滋味兒比自家做的不知強多少倍,算上油鹽醬醋和柴火,也不比自己開火貴多少。又經常更換菜單,哪怕最挑剔的客人也能被滿足。
買賣太好,開業不久,師雁行就順勢把街對面的另一家鋪面盤了下來。
再加上州學伙房,內外也有上千只肚皮要填飽,若非之前一直注重人才培養,一刻不停地培訓廚師,這會兒機會擺到面前也接不上。
伙房那邊交割完畢之后,“師雁行廚師烹飪學校”的學員也沒剩幾個了,少不得再重復以前的流程,買人、培訓。
江茴看后十分慶幸,又贊師雁行有先見之明。
師雁行就笑,“類似的事也有幾回,哪里就用得著一說再說況且我若連這點最起碼的都考慮不到,上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出了正月,天氣就肉眼可見暖和起來,憋悶了一冬的食客們急需新鮮的刺激。
于是紅油串串正式面世,在師家好味所有店面同步強勢登陸。
因為要做鹵味,師家好味幾家店面每日消耗的豬肉和雞鴨數量非常恐怖,相伴而來的就是海量豬骨和雞架鴨架,單純熬制高湯根本消耗不完。
于是師雁行又大手一揮,順勢推出了醬大骨和烤雞鴨架。
這幾樣產品真正能吃到嘴里的肉其實并不多,但恰恰就是因為肉少,醬料能徹底浸透,滋味兒遠比大塊吃肉來的更豐富。
魚陣就特別喜歡抱著一盤醬大骨啃,尤其愛摳里面的骨髓吃,細膩濃滑,吃到口中有種別樣的成就感。
相較豬馬牛羊,飼養雞鴨的技術難度和場地限制要低的多,只要院子里有個巴掌大的角落,也能扎個籬笆,丟幾只雞進去養。
它們對伙食的要求也不高,有糧食就吃糧食,沒有的話殘羹冷炙也可,如果連剩飯也沒有,甚至自己還可以翻地皮找蟲子吃。
或許會瘦,但在太平年間很難餓死。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雞鴨肉一直都是民間最低廉,百姓食用最廣泛的肉之一。
這幾樣新鮮菜式受歡迎的程度超乎想象。
這畢竟不是一個所有人都能頓頓吃肉的時代,人們對于葷腥油水的渴望不能以后世人的認知揣度。
就比如那雞架鴨架,不必處理得多么干凈,最好多留幾塊兒大肉在上面,然后統一放到巨大的木桶內腌制一夜,次日一排排一串串架到火堆上現場烘烤。
燒烤之流的烹飪手法都相對豪放粗獷,而就是這種簡單流暢的動作,反而最容易勾動食客們內心深處的食欲。
火紅的碳塊源源不斷散發出熱量,將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輕煙伴著蹦濺的細小塵埃翻滾著,洶涌刺激著鼻腔。
對比坐在裝修精美的酒樓包廂內慢慢吃喝,這種烹飪手法堪稱粗暴野蠻,恍惚間,讓人有種茹毛飲血的快意。
腌制入味的雞架呈現出漂亮的紅棕色,隨著烘烤,油脂慢慢浸出,瑩潤油亮漂亮極了
長長的一排木架子上穿著十只烤雞架,隨著慢慢轉動,飽滿的油脂顆粒下墜落到紅色的炭火上,“噗嗤”
望眼欲穿等待著的食客們整齊地深吸一口,然后發出由衷贊嘆
“好香好香”
燒烤之味,如此霸道
本就是剝過一層皮的下腳料,最貴的反而是炭火和調料,秉持薄利多銷賺人氣的原則,烤雞架鴨架售價都不高。
許多重體力勞動者都愛來買這個吃。
大口大口連骨頭一塊嚼了,吃得滿嘴流油,再喝一壺沒什么滋味的濁酒,濁酒也算有酒有肉,快活非常。
還有那些長身體的頑童,也是饞肉的,有的人家不舍得日日吃那大魚大肉,便掏幾個大子兒與他買雞架吃。
那么老大一個,有滋有味兒的,上面能摳出不少肉來呢,哪怕再調皮的孩子也能摟著雞架鴨架啃個大半天,十分滿足。
紅油串串的生意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