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師雁行皺眉道。
林夫人的眼眶都有些紅了,嘴唇抖了幾下,想說什么,最終沒有說,只有些無力地擺擺手,讓她回去休息了。
這種時候,師雁行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用,只好又胡亂勸了兩句,然后便讓孫嬤嬤好生照看,如果有什么情況,立刻去找自己云云。
師雁行走后,孫嬤嬤回屋,就見林夫人正坐在塌邊暗自神傷。
“夫人”孫嬤嬤也不禁嘆道,“您這是何苦啊”
這一聲,直把林夫人的淚都叫下來了。
她也不想啊。
可這幾日她心里無端慌得很,總覺得有什么事發生了,是伯都受傷了嗎還是
她不敢想,卻又不能不想。
颯颯是個好姑娘,若是可以,她真想一輩子都留在身邊。
可人家還這樣年輕,又沒拜過天地,若伯都真有個好歹,怎能叫她守活寡
颯颯什么都好,唯獨差了點出身,縱然有師門在,到底抵消不得。既如此,她就認她做個干女兒,給她撐腰。
左右,都是叫爹娘的。
回到家,師雁行一宿沒睡。
一開始,她懷疑林夫人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畢竟柴振山就是武將,作為武將之妻,林夫人應該經歷過很多次類似的漫長的等待,不該無緣無故失態。
可細細一想,林夫人多年不回京,人脈畢竟差了些。況且這些日子自己幾乎天天去,也確實不見她怎么與人往來,若果然有消息,自己不該一點兒動靜沒聽到過。
如此這般想著,師雁行在炕上烙了一整夜煎餅,天都蒙蒙亮了才勉強迷糊一會兒,然后就又循著日常的梆子聲起來了。
因她近來胃口不佳,家里的廚子也是使出渾身解數,大清早便上了冬筍雞丁、豬肉酸菜粉條兩色蒸包蒸餃,額外還有一個蝦肉餛飩。
另有青瓷小盅內一碗嫩黃蒸蛋,上面灑了一點細膩的牛奶紅豆沙,香甜軟糯,非常可口。
師雁行每樣都撿了兩個嘗,又吃了一小碗八寶粥,胃口就飽了。
“大清早的,哪里有這許多胃口娘也是關心則亂,”她對送菜的人說,“告訴太太,以前吃多少,如今還是這樣。把這碗蒸蛋給二姑娘送去,甜絲絲香噴噴的,她一準兒喜歡。”
那丫頭喃喃道“可二姑娘這會兒也用過早飯了。”
師雁行就笑,“傻丫頭,她念一會兒書、練一會兒字,一準兒就喊餓,隔著熱水溫著吧。”
說罷,復又跑去“實驗室”折騰主題蛋糕去了。
賞雪,兩個重點,一是賞,二是雪,說白了就是既要叫人眼前一亮,又能跟雪沾邊。
但這種大喜日子純白太過晦氣,她決定大面積采用淺淺的冰藍色,同樣給人以冷冽之感,但又不會過分寡淡。
正做著,三妹那邊傳來消息,說今天趙家的人又來了,不光痛快交了定金,甚至還專門給了師雁行一張帖子。
師雁行有些意外。
因為整個裴門上下,連同柴家、林夫人那邊,都跟趙明遠沒有任何私人交情
趙明遠此人相當低調,甚至可以說在內閣中沒什么存在感,就是個悶頭干事的,但性子又有些油滑,屬于兩不沾。
聽說原本張閣老還想拉攏他來著,奈何這人裝傻一把好手,愣是裝聽不懂的,幾次三番將張閣老的暗示視為無物,后者耐心告罄,又見趙明遠雖不入己方,卻也不偏向對手,倒也沒有牛不喝水強按頭。
這么一看好像跟裴門有點像。
就是我不惹事,但你們最好也別來惹我,大家獨自美麗。
師雁行百思不得其解,江茴更是滿頭霧水,去問林夫人,林夫人也有些茫然。
她想了半日,“真要說起來,趙大人早年在地方上做官時”
簡單來說,就是當年趙明遠去地方任職期間,柴振山恰好也在那里。
但問題是,兩人根本沒有交集
一文一武,甚至統轄的地方都不一處,哪怕算上年會,估計也沒說過兩句話。
想到最后,師雁行和林夫人都想到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