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打斷父親的話“爹,玉成是有志氣的,而且他已經很好了。”
“今天是他陪著我去酒樓賣肉,家里家外的事情,他也都愿意搭把手,你不要總是挑刺。”
李父心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姓秦的小子給女兒灌了什么湯,弄得她五迷三道的。
要他自己選,肯定不樂意女兒找外來的難民,可誰讓他女兒樂意。
可日子久了,即使秦玉成表現的很好,李父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擔心。
看他沉迷讀書的樣兒,這樣的男人,他女兒真的留得住嗎
第二天一大早,周夫子便將學生叫了起來。
顧佳年揉了揉眼睛,任由周夫子幫他穿上衣裳,梳了頭發。
等喝上粥,顧佳年才猛然清醒。
“先生,我可以自己來。”想到自己像個寶寶,讓先生幫忙的場景,小孩兒臉紅了。
周夫子倒是笑道“師如父徒似子,為師照顧你幾分也是應當。”
周夫子自己沒有孩子,今日照顧著學生,倒是品出幾分天倫之樂來。
顧佳年想了想,為周夫子剝了一個雞蛋。
“先生吃雞蛋。”
周夫子笑了笑,享受了這徒弟的孝順。
吃飽喝足出了門,周夫子才解釋道“清源文會并不只是一個文會,而是持續十天的各種文會,讀書人聚在一起,焚香撫琴,禮茶品文,脫胎于前朝雅集,不過更實在一些。”
“不過其中有一個最為特殊。清源河旁,會有一場文賽。”
“清源知縣做東,請來青城府有名的文人墨客做評委,分蒙學、小學、中學、大學三種場次,頭名能拿五十兩銀子作為彩頭。”
顧佳年驚訝,五十兩銀子可不少了。
周夫子摸了摸他的腦袋“今日你可以下場一試,不求拿什么名次,只當長長見識。”
前幾年孫修竹也參加了,不過小學場人才濟濟,孫修竹泯滅眾人。
顧佳年才五歲,即使參加蒙學場,周夫子也不指望他能拿到頭名。
顧佳年有些躍躍欲試。
還問“先生,我也可以參加嗎”
“只要不超過十歲,都能參加蒙學場,超過了,就得其他場次了。”
若是身上有功名,那就不能再參加蒙學小學,秀才能參加中學,舉人能參加大學,至于進士,誰家的進士都沒這閑工夫。
滴,頒布任務,參加蒙學文賽,取得首席名次。
顧佳年猛地瞪圓了眼睛神仙大人什么任務
真不幽默。
神仙大人也希望我參加嗎,那我會努力的。
至于能不能取得名次,顧佳年也不抱希望,畢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師徒倆很快到了地方,清源河旁此刻人山人海。
顧佳年緊緊拉著周夫子的手,總算知道為什么今天出行全靠走,不能坐車,否則都得堵在路上。
河道旁搭建起一個個棚子來,那就是今天文賽的地方。
周夫子拉著顧佳年去報了名,拿到了一塊號碼牌。
報名處的人見怪不怪,畢竟每年這一日,下至三歲小孩,上至白發老翁但凡讀過書的都想來試一試。
進來文賽的場地,人總算少了一些。
顧佳年扶了扶自己的發髻,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周夫子瞧他這幅小大人的模樣,微微一笑“趁著還沒開始,我們去旁邊休息一會兒。”
顧佳年好奇的到處看,他還是第一次參加文會。
驀的,他的目光落到河渠旁,只見酒杯順流而下,兩旁的文人隨意取用,取用之人都要起身吟誦歌唱一曲。
“那是曲水流觴。昔周公卜城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詩云羽觴隨流波。”周夫子解釋道。
顧佳年歪了歪頭,低聲問“先生,萬一盤子打翻了怎么辦”
“那可就大大的不吉了。”周夫子挑眉。
哪知道話音未落,流水上的盤子就直接翻了個底朝天,直接沉入河道。
師徒倆你看我,我看你,都傻眼了。
旁邊的小廝連忙去撈,但盤子入水即沉,不得不將上面的東西扔開,才慢慢浮起,場面一度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