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鴻寶滿臉驚訝。
“張家”
“張家是咱們臨川縣出了名的書香門第,相傳祖上曾出過宰相,雖說現在沒落了,但人家門檻兒高著呢,縣太爺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反正是他爹平時都難攀上的門第,張家很看不起商戶,覺得他們家銅臭味。
顧佳年也想起來,當初入學前,顧老爹進城打聽私塾的消息,便聽過張家。
但跟周夫子不同,張家的私塾相當于族學,只收張家人,亦或者張家的親故,其他人想要拜師難上加難。
“那就是信得過了。”顧佳年松了口氣。
田鴻寶拼命點頭“絕對信得過,張家很珍惜羽翼的。”
只是不知道路小公子用了什么辦法,居然說動了張家的人,難道兩家是親戚
聽了這話,顧佳年連忙進去,跟著張家四兄弟一起報了名。
“這是考證,切記妥善保管,要是丟了可就進不了考場。”
顧佳年接過考證藏好,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那就貢院再見,讀書人需愛惜羽翼,不要做有傷名聲的事情。”
臨走前,張家人叮囑了一聲,顯然對顧佳年不那么放心。
顧佳年自然滿口答應。
聽了這話,他心底反倒是安穩,畢竟張家人擔心他,自己作弊的可能性就極小。
“呼,張家人真的愿意五童互結,那位小公子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就算他老爹出面,張家都不會給這個面子。
顧佳年心底也意外,卻笑道“這次真的多謝他了,幸好沒放下功課,不然對不起這份恩情。”
“佳年,咱先別說出去,等到縣試那天,他們見到你保準嚇一跳。”
“好,先不告訴別人。”顧佳年倒不是想嚇唬人,而是單純怕孫修竹再搗亂。
另一頭,張家小弟不滿的問“表兄也太胡鬧了,就一個鄉下小孩,值得我們費這么一趟。”
“就當下場試試,又不妨礙。”
“可是大伯說過,咱們最好分開下場,這樣若是能拿到縣案首,便能想一想小三元。”
“小三元雖然不如響亮,但也不錯。”
張家大哥淡淡道“所以你們不想去路家讀書了”
一句話,成功讓其他三人都閉嘴了。
“表兄說的話能作數嗎之前姑姑也說幫忙說說,結果就沒聲響了。”
“路家老夫人最疼小表兄,他一句話,抵得過姑姑一籮筐。”
“那好吧,為了讀書的名額,就賣那小子一個面子。”
別人可以不告訴,可周夫子卻不能不說。
幾日后,周夫子回到縣城,果然從書童處就得知此事。
顧佳年心知他必定會著急,第一時間找到他,將于張家兄弟互結的事情告知。
“先生,此事雖然一波三折,幸好已經解決,先生也不必責怪其他同窗。”
周夫子卻冷下臉“約好之事臨時反悔,此為背信棄義;不顧同窗之情,此為薄情寡義;隨意便被人說服利用,此為沒有筋骨。”
“是老夫的錯,只教導他們讀書識字,卻忘了心性才是為人之本。”
顧佳年反倒是說“學生入學晚,與同窗們感情不深,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
周夫子搖頭“此事你不必再說。”
“佳年,你只需好好備考,先生另有決斷。”
等到第一天,周夫子便當著所有人的面,上了一堂背惠怒鄰,棄信忘義。
直把那四位學生說得臉紅耳赤,不敢抬頭。
而縣衙那邊,周夫子更是連夜走了一趟,將此事告知。
孫知縣忙碌回來,便聽見如此信息,當下不敢相信。
縣試在即,孫知縣猶豫再三,還是沒找侄兒對峙。
只是夜深人靜之時,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知縣夫人柔聲問道“官人是否有煩心的事兒,不如說來,也許妾身能為分憂一一。”
孫知縣到底是將這事兒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