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知縣眼觀鼻鼻觀心,似乎眼前的人與他毫無關系。
縣官心底倒是佩服,方才他還想著看在知縣大人的面子,高抬一手,哪想到知縣大人明鏡高懸。
等孫修竹回來看到那黑印子,臉色更是慘白。
他哆嗦了依稀嘴唇,到底不敢說什么。
交卷之后,考生們才能統一排隊,從龍門魚貫而出。
“寶兒,這兒。”顧老爹與顧延年果然守在門口。
顧佳年連忙跑過去。
“是不是等很久了”
“累不累。”
雙方關心的話差點沒撞上。
顧老爹一把抱起兒子放在牛車上“走,咱回家去。”
“娘跟喜年肯定做了許多好吃的等著。”顧延年也笑起來。
兩人都沒問他考得如何,只挑一些輕松愉快的來說。
后頭,孫修竹跌跌撞撞的走出龍門。
“堂少爺。”小廝連忙迎上,“您怎么了”
孫修竹還沒回話,直接嘔吐出來。
小廝被吐了一身,心底嫌棄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他知道這位堂少爺的心眼子,可比府里頭兩位正經的少爺小很多。
“少爺快喝口水,我扶著您上車。”
孫修竹嫌棄的推開他,坐在車上閉上眼睛。
他不信大伯真的那么狠心,不把縣案首的名頭給他。
孫知縣作為此次的主考官,在縣試結束之前都需住在貢院,并不會回家。
嚴格的說起來,孫修竹作為侄兒是需要避嫌的,不過縣試規矩不大,又不是親生兒子,倒是也無人提起。
第一場結束,縣官們便需要加班加點的批改出成績。
通過第一場的考生,才能自行選擇要不要參加第一場。
卷子都彌封著,無法看到姓名,孫修竹那個屎戳子,倒成了一個記號。
縣官看了看孫知縣冷淡的臉色,心底略有猶豫,還是將這卷子留下,沒扔到廢卷中。
很快,第一場通過的名字便送到孫知縣面前。
他只掃了一眼,便道“這張怎么還在”
縣官解釋道“畢竟只是第一場,只需文字通順,字跡工整即可,人有三急,倒也不必太過嚴苛,大人您覺得呢”
孫知縣只點了點頭“那就放榜吧。”
他卻不知道,縣官的揣摩上意,自己的抬了抬手,更給了孫修竹錯覺。
第一場結束,隔一日便會發榜,通過了的便要準備第一場,第三日進場繼續考。
顧佳年果不其然的通過了。
再次入場,考生便直接少了一半。
顧佳年看見了不遠處的孫修竹。
這一次,孫修竹并未躲開他的視線,反倒是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案首是我的。他這么說。
顧佳年微微挑眉神仙大人,為什么大家都想要案首
能拿第一的,為什么要拿第一。你不想要
顧佳年勾了勾嘴角原先不怎么想,但是現在很想。
反正不想讓給孫修竹這樣的卑鄙小人。
那你聽我的,每天拿眼淚擦司南佩,可以增加你的奪魁概率。
顧佳年閉嘴不說話了。
第一場便是招覆,多是默寫,等到第三再覆,在此基礎上又增加了四書文,第四場連覆,則還有經文和詩賦。
一場接著一場增加難度。
顧佳年卻一場接著一場順利通過,孫修竹也是如此。
貢院內,幾位縣官看著眼前的卷子,面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