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笑了一聲“若有機會的話,寒某倒是很想拜訪這位前輩。”
“如果寒大哥養好了身體,也有時間,不如跟我一道兒回臨川縣”
“臨川縣風景秀麗,民風淳樸,也是個調養身體的好地方,再者程伯伯醫術高超,說不定能治好寒大哥的病。”
寒子墨只是靜靜的聽著,半晌笑著回答“可惜了,我在外太久,得先回家一趟。”
顧佳年一聽,也沒懷疑“是該回家一趟,否則出門在外太久,家人定會擔心。”
寒子墨也沒解釋。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顧老爹兩人來找,顧佳年才告辭離開。
他也沒問鄉試的事情,怕寒子墨因病沒有參加,自己提起反倒是惹人傷心。
殊不知他前腳剛走,后腳一個黑臉和尚便走出房門。
“主子真的不把他留下來”
寒子墨沒好氣的瞪了眼隨從“這么多年了,你還沒長教訓”
鐘鳴嘿嘿一笑“這不是見主子喜歡,每次遇上這位顧小公子都顯得有生氣,屬下才想為君分憂。”
寒子墨沒回答,只是把玩著手中的司南佩。
鐘鳴一看,又問“這小玩意手工不錯。”
“程三郎的手藝,自然是不錯的。”寒子墨淡淡道。
鐘鳴嘖了一聲,湊近了去看“那這程太醫確實是沒落了,以前他可是視鼎如鐺,視玉如石,這種玉佩壞了,早就隨手扔了,哪兒用得著金鑲玉。”
寒子墨嗤笑道“人是會變的,當年嬉笑怒罵,快意恩仇,如今卻待在小小的鄉村,安享天倫之樂。”
“程家都死光了,哪兒來天倫之樂”
鐘鳴嘴快說完,頓時自知失言,連忙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瞧我,嘴上就是沒把門。”
瞧著寒子墨的臉色并不沉郁,他又說“要不然怎么說您跟顧家小公子有緣分,從程家那邊攀親戚,您倆也是姻親。”
寒子墨看著他問“將程家屠戮滿門的表親嗎”
“啪”鐘鳴又給了自己一下。
“主子,是我多嘴了。”
寒子墨微微嘆了口氣,將司南佩收起來“如今想起來,這塊司南佩還是皇室所賜。”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實在是有些意外。
見他神色坦然,鐘鳴心底很是奇怪。
畢竟每次提起當年的事情,主子總會心生不悅,有時候甚至會沉郁好幾日。
難道這是顧小公子的功勞,鐘鳴心底又有些蠢蠢欲動。
忽然,寒子墨抬頭問了句“你還記得那位國師說過的預言嗎”
鐘鳴面露厭惡“那老騙子的話誰還記得,全是嚇唬人的。”
寒子墨卻神色微變“也許并不都是騙人的。”
“神神鬼鬼的,難不成還是真的若是真的,先帝又怎么會暴斃。”鐘鳴冷哼。
寒子墨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塊琥珀,心底很是糾結。
驀然,他又自嘲一笑,就算那老騙子的話是真的又如何,如今的天下是大炎的。
就是不知道有朝一日,顧佳年進入朝堂,當今皇帝又作何想。
“方才那是寒秀才嗎”顧老爹也瞧見了人,心底很是驚訝。
“是寒大哥。”
“他咋還出家當和尚了”
顧佳年解釋了一遍,顧老爹才連連點頭“我就說,都考上秀才了哪兒還能出家,原來是這樣。”
求了神,拜了佛,顧老爹卻并不安心,反倒是更加焦躁了。
顧佳年勸了幾回,也是收效甚微。
發榜這一日,不到寅時,顧老爹就忙活起來。
顧佳年聽見動靜起身,出去一看,顧老爹已經穿戴整齊,打算出門了。
“爹,這么早”
“不早了,去晚了占不到好地方。”
顧佳年提醒道“鄉試發榜會有人報喜,咱們不用親自去看。”
顧老爹卻說“所以你在家待著等人報喜,得去門口守著,咱雙管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