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年瞧著他狼狽的背影,微微挑眉。
很快,會試第二場就開始了。
顧佳年收斂了心神,開始答題,路道學對他而言不值一提,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殊不知路道學坐在號房內,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一會兒想到顧佳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偏偏攀上了大人物的金大腿。
一會兒又想到路道遠對他冷嘲熱諷,十分疏遠,根本不肯為他引薦謝家,他自己找上門去,只吃了個閉門羹。
路道學自問才華出眾,只是受到家世拖累,對家世好的嫉妒不已,對家世不如自己的又輕蔑鄙視。
尤其是見到顧佳年這樣,出身普通,偏偏運氣極好的,他嫉妒的寢食難安。
帶著繁雜的心思,第二場的卷子發下來,路道學想要收心,卻又無法做到,只能隨意糊弄。
等到卷子被帶走,路道學臉色一白,整個人渾身一震,這才清醒了一些。
完了
即使他再自戀,也知道方才的卷子答得一塌糊涂。
路道學不但沒反省自己,反倒是責怪到了顧佳年身上,更是將他恨到了骨子里。
顧佳年依舊答題順利,甚至有些順利過了頭。
以至于他有些懷疑,低聲問系統會試的考題,怎么看著比鄉試還簡單一些
宿主,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幾年你勤奮苦讀,還有狐貍老師輔導,所以日積月累,進步飛快。
顧佳年想了想,確實是有這種可能。
哀家的帝王之術,自然是能碾壓科舉。狐貍很是有幾分得意。
顧佳年咳嗽一聲,提醒道這是兩個不同方向。
不過被這么一打岔,他也就把考題難不難的事情拋到了腦后。
等到第三場,顧佳年看到考題,便倒吸了一口氣。
龍有六子,各有所長,天下何人可為君
顧佳年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珠子,策問試題依舊如此。
會試的主考官是瘋了嗎,拿儲君之位來出題,亦或者是跟他們這群考生有仇,所以才挖出這么大一個深坑。
顧佳年幾乎懷疑,前兩場之所以那么簡單,是這位考官心懷愧疚。
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不可能。
大炎皇帝并非傀儡,反而是乾坤剛斷的明君,在朝上一言九鼎,小小的會試沒有他的允許,怎么可能出現這種會殺頭的試題。
可儲君之爭,歷來敏感。
皇帝膝下不止六個兒子,但早年戰亂死了幾個,后來登基之后又病逝一二,這才只留下六個活到了成年的皇子。
顧佳年對這六位皇子實在是不熟悉,只言片語,都是從路道遠口中得知的。
再者,就算他對六位皇子了如指掌,一個小小的舉人,也不敢對著他們指點江山,那不是自己找死。
狐貍老師,圣人到底在想什么
狐貍嗤笑一聲老男人就是難伺候,尤其是這種位高權重,專斷獨行的老男人。
說了跟沒說一樣。
顧佳年揉了揉眉心,思索著要如何答題。
狐貍笑盈盈的問可要我幫你
顧佳年心動了一瞬,還是搖頭拒絕這是我的考試,理應自己答題。
宿主,你糊涂啊,雖然是你的考試,可你跟我同為一體,還分什么你我
狐貍笑得更大聲了皇帝不急,你這太監倒是挺著急。
誰是太監,我是數碼生命,沒有性別之分。
顧佳年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吵鬧別吵,讓我仔細想一想。
一狐貍一系統這才默契閉嘴,同時切換到私聊模式。
這狗皇帝好難搞,宿主以后在他手下不安全,要不咱們還是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