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與有榮焉,笑道“娃子年紀還小,身子骨又弱,未曾蒙學,都是我那兒媳婦在一旁教導。”
雖然老頭兒對朱氏只生了鈺哥兒一個娃略有意見,但這一個娃頂人家十個聰慧,兒子常年不在家,朱氏把鈺哥兒教導得極好。
再者,同為男人,他心里大概有數,二郎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身子骨著實讓人著急,怕是連他這個爹也有所不及的,更不要說與大郎比。
一個就一個吧,大不了周家開枝散葉的任務以后就交給大郎完成,別的不說,單就這方面,老頭兒自信大兒子指定能比小兒子完成得好。
所以,整體上他對朱云娘還是十分滿意的,這也是二郎的眼光好,當初上門求娶的閨女恨不能繞小青河整整兩圈兒,兒子偏就獨獨看中了朱氏,拐彎抹角跟他說些這這那那,說白了,還不就是看人閨女長得好。
如今看來,他倒是冤枉二郎好色了,這朱氏教導娃子確實很有一套,咱就不說周家莊,就算整個臨河鎮比得上鈺哥兒聰慧懂事兒的怕也難找。
周老爺子如此一說,薛神醫著實羨慕妒忌了,自家小兒子那幾個婆娘成日里把功夫都用在男人身上,幾個娃子沒一個上心的。
有機會要讓小兒子的幾個婆娘多與周家娘子往來,好好跟人學學如何教養娃娃,一幫沒見識的成天瞎爭寵。
也不想想花無百日紅,自古母以子貴。你能哄男人,別的女人也能哄;你能給男人生娃娃,別人女人亦能生;但你教養的娃娃比別人有出息,這就有難度了。
這周家娘子是個明白人兒,有鈺哥兒這樣的娃子傍身,將來周二郎再來多少女人,都越不過她去。
周家,一個曾經二兩銀子都拿不出來買藥的莊戶人家,一有了銀錢,馬上就把那二兩銀子補上;如今面對大把白花花的銀子,仍能保持一個“義”字,堅守做人的本分,薛安著實敬佩和喜歡這樣的人家。
當下,非要邀請一家子去他家里做客,這人情往來,越走越近,周老爺子也想跟薛神醫套近乎,你想啊,守著個神醫,這往后不光是鈺哥兒,自個兒一家子看病都有保障了。
老頭兒假意客套兩句,笑道“薛神醫不把俺們當外人,那俺們就去認認門兒”
兜兒里有錢,腰桿子就硬,這會兒老頭兒也不計較說“我”還是說“俺”了,當了一輩子莊稼漢,還是說“俺”順溜兒,心里踏實。
薛神醫引著周家幾人回了自己的宅子,薛家老太太看見周家帶來那些禮物,就知道這家子是實誠人,瞧那大公雞選的是又肥又壯實的,還有那一籃子雞蛋,個頭兒大小極為勻實,且十分干凈,一看就是專門挑揀清理出來的好雞蛋給裝的。
薛老太太好久沒見到過這么實誠的人家了,心里感動,盤算著回些什么既有誠意,對莊戶人又實用的東西做回禮。
這就是周大郎的心細之處,注意細節,話說再多,不如把事情做到實處,都不是傻子,薛神醫看到自家的誠意,以后對鈺哥兒的身體必定會更上心。
薛神醫陪著周老爺子在客廳喝茶聊天兒,吩咐小兒子的正房娘子出來招待周鳳英和鈺哥兒。
薛良喜歡傻白甜,一妻兩妾都是這個類型,三個女不像妻,妾不像妾,上一秒還為薛良爭風吃醋,下一秒又姐姐妹妹姐兒倆好。
大房郭氏只有一女,看見鈺哥兒這么可愛漂亮的男娃娃,自是喜歡得不行,上來就要抱,被自己家人抱就算了,被別人家的娘子抱,周錦鈺接受不了,感覺占了薛叔叔的便宜,低頭兒一貓腰從郭氏身側哧溜鉆過去,朝著郭氏身后倆小娃兒跑過去。
被嫌棄的郭氏她這是被娃嫌棄了么,明明她今天的妝化得是最時興的桃花妝,人見人愛才對嘛。
卻說周錦鈺本來是沖兩個小娃去的,目光卻是被回廊上的東西定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