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才不過四歲半就要遠離父母,門兒都沒有,老老實實睡到六歲再說。
現在的問題不是兒子能不能自己睡,是他這個爹感覺一家三口能睡同一張床上的時間不多,且睡且珍惜。
身邊躺著可愛的兒子,賢惠的妻子,夫復何求,周二郎覺得很溫暖亦很好。
黑暗中,他俯下身子,大的,小的,各自親吻了一下額頭,目光中是濃稠似墨的溫柔。
兩個都是他要守護的寶,他愿意成為一棵參天大樹,為娘倆兒,為這個家遮擋一切風雨。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周二郎拿了自己繪好的圖紙攤在桌案上給大哥和爹一塊兒參看,鈺哥兒也用力墊著腳丫,小腦袋往前拱著看。
大郎直接給拎起來,抱到桌子上讓娃看。
他雖然啞,但心思靈巧,尤其是動手能力極強,這點兒是連二郎都比不了的,他看了一眼二郎手里的圖紙,便已是心中有數。
周錦鈺對爹佩服得不得了,爹可是古人啊,從未見過現代大棚,這繪制出來竟然同現代的大棚十分相似,只不過沒有現代的塑料膜而已。
爺兒仨帶著工具往屋后菜園子里走,周錦鈺被大伯抱著,大伯往他手里塞個小鏟子,重在參與,娃子想出來的招兒,不讓他自己動動手,小娃兒不過癮。
進了菜園子,周大郎觀察了一會兒,拿著鐵鍬劃出一塊光照時間最長的土地,對著爹點點頭。
爺倆兒開始動手挖,挖多深最合適卻是沒人知道,周錦鈺也不知道,他只知越靠近地下溫度越高。
周二郎觀察了一下陽光照射過來的角度,道“大哥,不必太深,深了雖能保溫,卻是影響光線進入,我看折中一下,取半米多深即可。”
周大郎點頭,周老爺子也覺得是這么個理兒,周二郎要下去幫忙挖,被周大郎攔住,沖他搖搖頭。
大郎雖然不是讀書人,可也知道大乾朝的讀書人全都以不事稼穡為榮,二弟要在那個圈子里生存,倘若他伸出手來,讓人看到他手心有勞作形成的繭子,定會嘲笑與他。
二弟何等心高氣傲之人,哪能受得住這份兒委屈。
周二郎沒有非要逞能,他比周大郎更清楚身處什么圈子就要遵守那個圈子里的普適規則,除非你強大到成為定制規則的人,自是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半地下的窖挖好以后,地表面上撒了一層草木灰,自家有現成的雞糞,這些肥料本身的發酵特性就可以產生一部分熱量。
地窖上面又用樹枝和竹子搭成帶頂的帳篷,覆蓋上稻草席子,晚上氣溫低的時候將席子蓋好,白天氣溫高的時候則把席子卷起來,使得陽光可以最大程度地曬照。
頭一次實驗,周錦鈺說他喜歡吃韭菜餃子,周大郎和老爺子便撒了韭菜和辣椒兩樣種子。
周大郎還給了周錦鈺一小搓韭菜種子,讓小侄子全程參與進來,到時候若真能成了,娃不定多高興呢。
有村民挑著水從周家菜園子外面路過,隔著菜園子半人高的籬笆墻看見爺兒幾個折騰,好奇地跑進來看熱鬧。
“長慶,你們這是弄啥咧。”
周長慶有些不好回答,周二郎卻接話道“叔,娃兒想天冷了也能吃上青菜,這不給搭了個窩棚保暖,尋思著試試能不能把菜給種活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