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郎拽著周錦鈺就要去找二妮兒道歉,二狗忙攔下,道“小娃子打打鬧鬧多正常,俺家老二也不是個受氣的,說不定是她先招惹鈺哥兒的呢。”
正說著呢,二妮兒突然自己又跑回來了,氣喘吁吁在周錦鈺面前站定,小手兒朝著周錦鈺一攤,手心兒朝上,硬邦邦道,“大男人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你剛才說把你的發帶送給俺,得算數”
女人心海底針,這才多大一點兒呀,周錦鈺都猜不透人家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就哭了,怎么又莫名其妙跑回來了。
女人,他還是少招惹為妙,惹不起。
周錦鈺將手里的發帶遞了過去,小娃子不懂事,大人可不能一塊兒跟著不懂事,二狗雖然不知道那綢繩多少錢,可一看就金貴得很,忙斥責二妮兒,叫二妮兒趕緊還給人家。
他們家沾長慶叔家的光還少么,怎么能得寸進尺連人家娃子頭上的發繩都惦記上了,回家可得好好教訓一下自家老二。
周錦鈺忙解釋“二狗叔,是鈺哥兒主動送給二妮兒的,二狗叔就讓她收下吧,送出去的東西,鈺哥兒是不會往回要的。”
二狗推辭半天,見確實是鈺哥兒給二妮兒的,這才對著鈺哥兒感謝半天,讓二妮兒收下了。
爺倆兒走遠了,二狗問二妮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二妮兒吸了吸鼻子,道“俺想讓他給爹做上門女婿來著,后來想了想,覺得俺養不起他那樣兒的,光給他買一個這樣好看的頭繩,俺就得累死累活了,俺還是給爹找個好養活的好。”
周二狗差點兒沒笑噴了,自家閨女還真敢想啊,豈止是養不起這樣的女婿,就是女婿他爹也伺候不起啊。
就周二郎疼鈺哥兒那勁兒,怕是將來誰想嫁給鈺哥兒,最難過的關不是好脾氣的鈺哥兒這兒,反倒是他那難纏的老子哩。
周二郎和薛良這邊因為手里有布政司發放的“趕考火牌”,因此可以從驛站里領取到專門用來護送舉人們上京趕考的公車,一種簡易的廂式馬車,車廂比較寬敞,遮風避雨完全沒問題。
但是只車馬,不車夫,因為舉人們在書院里都學過駕車,騎馬,倒也不是問題。
他和薛良各自憑借火牌領取到一輛,兩個人都帶了隨從,讓隨從駕車,兩人在車里休息時亦可溫習功課。
公車上插有“禮部會試”的黃旗,這比保鏢還要管用得多,匪寇們傻了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劫舉人老爺的馬車,這可是殺頭的重罪,活膩歪了么。
另外沿途上的官吏也都給予照顧,身份的變化帶來的好處可以說數不勝數。
兩個人一路上還算順利,倒是臨到京城的時候,連日下起了大雪,耽誤了點兒時間,趕到京城時,正好是除夕之夜。
望著繁華京都里沖天而起的火樹銀花,周二郎突然地想家了。
家里的一切都還安好吧,鈺哥兒有沒有想他這個爹,還是同云娘一樣,已經習慣了他不在家的日子。
家里的暖房韭菜過年賣得怎么樣
臨行前交代給爹和大姐的那些話,也不知道兩個人聽進去了多少。
他不在家,千萬莫要出什么亂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