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常年不在家,心理陰暗,擔心娘子長得好看引人窺探,不準她去鄰居家串門兒,不準她這,不準她那,讓云娘的生活中除了他這個丈夫再無旁人,現在又酸溜溜羨慕人家巡撫娘子大氣體面會來事兒。
兒子剛才的一番話,當真讓他羞愧難當。
周二郎你可做個人吧。
娘子是自己一眼選中的,這么多年他養得也不容易啊,床上的事兒得教,床下的事兒亦要教,甚至連月事兒娘子都不懂,云娘母親去得早,岳父交到自己手上的哪是媳婦兒,就是個女兒呀。
年少不懂事,他被岳父那奸詐的老頭子算計了
那一年春意正濃,杏花微雨,油紙傘下嬌俏的少女不經意間的一個回眸
啊呸
什么狗屁的浪漫偶遇,一眼萬年,都是糟老頭子的刻意安排雨都下了那么久,不趕緊回家,一個女孩子在桃杏林里瞎溜達,哪兒來那么大的雅興。
也怪他色迷心竅,滿腦子都是那一瞬間的回眸。
那時候,被她氣得狠了,真的恨不能退貨,這種念頭還不止一次有,可對上她一臉依賴,無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看著自己,下一秒就要管他叫“爹爹”的小表情,只能耐著性子又當丈夫又當“爹。”
自己選的,自己負責,以前能教好,現在亦能,慢慢來吧。
為自己的想法羞愧歸羞愧,但并不妨礙他要享受娘子的服侍,揉了揉自己的大腿,道“腿長,在車里伸展不開,有點兒麻了。”
云娘幫他脫掉靴子,把他腿抱到自己腿上,幫他捶,鈺哥兒也從他身上出溜下來,“我給爹捶這只腿。”
周二郎長指遮住了遮擋不住笑意的眼睛,還是自己養的好呀,男人混到他這個份兒上,不比薛良強。
你一百個兒子也比不上我鈺哥兒一個,你三個女人也抵我云娘一個貼心,工作量那么大,也不怕鐵杵磨成針。
在古代長途奔波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兒,因為沿途只能趕上什么旅店住什么旅店,甚至有時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周二郎有了上次趕路的經驗,帶了鍋碗瓢盆兒等炊具,車上亦隨時備著一桶干凈的水,不得以的情況下,不得不支起鍋灶自己生火做飯。
周錦鈺起先還覺得有趣,經歷了幾次就想要快點兒到京城了,這種在路上的感覺并非想象中美妙,浪漫只存在于想象中,實際上面臨的各種不方便實在數不勝數。
周二郎跟薛神醫詢問了路上如何照顧鈺哥兒的注意事項,對兒子各種約束限制,天再熱不準吃一點兒涼的東西,連涼粉兒都不給吃,兒子實在想吃,他給人把涼粉兒在溫開水里涮涮再喂。
周錦鈺快難受死了,但爹一片好心,他只能憋憋屈屈張開嘴巴吃了一小口,就不再吃。
周二郎也心疼,但他得狠心呀,到了京城怎么都好說,在路上可不敢生病。
六月中旬,天兒是真熱,一絲風都沒有,人就像在大蒸籠里,渾身都冒著熱氣兒,周二郎花高價買了冰,放在馬車里,多少能緩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