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端王使人上府為他看病是舉手之勞,順手為之,剛才聽端王這話意,好像并沒有自己所想得那樣簡單。
這藥就連端王都難弄,他如此做定是有所求,而這所求之事除了和爹有關系,還能和誰有關
爹一旦為了自己而去依附于端王殿下,就等于給爹上了一副枷鎖,意味著爹必須按著端王的意思去辦事。
端王用藥控制住了自己,就等于用自己拴住了爹,自己就是那把打開爹身上枷鎖的鑰匙。
好一個詭計多端的端王爺,呸
想用我操控我爹
做你的春秋大夢
來啊,和我爹互相利用啊。
等我爹羽翼豐滿,我就留下遺言,一了百了,讓我爹成為真正的治世之能臣,萬民敬仰,千古流芳
心思流轉間,身側落下一片陰影,卻是端王的衣角擦身而過,丟下一句,“不是要撒尿去嗎還跪著干嘛”
端王不愿意面對周錦鈺,匆匆離去,
等他走遠了,賀景勝忙上前把周錦鈺扶起來,幫他拍了拍兩個膝蓋上的土,撩起褲腿兒一瞧,果然給磕紅了,真是的,磕頭那么實在干嘛。
誰想給他磕頭
還磕那么響,周錦鈺也不想。
可他又摸不透端王那話什么意思,是在責怪他,還是在責怪爹不珍惜他給的東西,除了請罪他還能怎么辦。
賀景勝道“鈺哥兒,你不用害怕,端王殿下是什么身份一天忙得要死,哪有功夫關注你,再者,他們大人的話你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他那樣說就是故意讓你感恩呢,別管他,那藥咱要是不舒服了就吃,甭聽他的。”
“好了,我們走吧,別管他。”
周大郎對這蹴鞠游戲十分感興趣,手腳忍不住在底下偷偷跟著比劃,真恨不能自己上去代替,將那鞠球一踢入洞,看到小侄子撒尿回來,好像情緒有點兒不大高興。
把娃攬過來,投去詢問的目光。
周錦鈺不想掃大伯的興,故意捂著小鼻子道“大伯,那茅廁里好臭,快把鈺哥兒給熏死了。”
周大郎摸了摸下娃的頭,笑了。
“大伯,回頭兒咱們也買個鞠球去,和爹還有爺爺,咱們四個一塊兒踢。”
晚上,吃過飯,一家三口躺在寬大的臥榻上,云娘手里編著紅色絳繩,京城最近非常流行這種手工編,她和周鳳英以及蘭姐兒最近都迷得不可自拔。
周二郎手里拿著根兒飄帶讓兒子吹,他從醫書上看到說有喘證的人可以練習吹氣,對肺腑有好處,笛子也好,簫也好,所需的氣量較大,顯然不適合兒子目前的情況,倒是這飄帶不需要費太大力氣,可以試著讓兒子每日早晚循序漸進的練習。
周錦鈺不想吹,總感覺那根兒飄帶像是自己在現代用來戲弄自家小橘子的逗貓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