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頓,“微臣剛才吃過午飯,四處走走,發現今年這個時候天氣或許較往年氣溫要高,樹葉子半黃不綠,并未曾有多少掉落,圍場中林木幽深,極為容易隱匿行蹤,微臣聽說陛下最喜林中射鹿,陛下操勞囯事,一年難得出來散一次心,微臣實在不忍心擾了陛下興致,卻也知陛下安危為重,微臣剛才一直想著能有什么兩全之策,這才一時分了心。”
永和帝微微一怔,不由生出些許感動來,滿朝上下除了周鳳青,竟然無一人發現這個安全隱患,這說明什么
說明周鳳青心細如發,但滿朝文武包括皇子嬪妃心細如發之人還少嗎說到底,還是周鳳青把他的安危真正放到了心上。
永和帝哈哈大笑,命魏倫賜座,又道“這么說來,倒是朕委屈你了。”
周二郎低聲道“臣不敢委屈。”
不是不委屈,是不敢委屈,到底還是委屈著呢。
魏倫不由一挑眉,永和帝亦是沒料到周二郎竟然是如此說,怎地讓他覺得有幾分像是小孩子在向家長撒嬌
周二郎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話語不妥,慌忙又“撲通“跪倒請罪。
永和帝沒想到周鳳青還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又覺得他在自己面前坦率很好,這次親自拉他起來,笑道“起來吧,這兒沒有外人,不必總跪來跪去的,和朕說說,你想出什么兩全的法子沒”
魏倫在一旁聽得心驚,他服侍永和帝多年,不知道付出多少努力才被永和帝視做自己人,周鳳青這才入了皇帝眼多久
周二郎和永和帝細說了對策,聽得永和帝連連點頭,賜周鳳青留下來陪同一起吃過晚飯,魏倫親自送周二郎出來。
告別魏倫,周二郎轉過身去,眉目低斂,踏著月色匆匆趕回住處。
進門兒發現兒子已經睡下了,屋子里搭晾著孩子的小衣裳,周二郎心知是怎么回事兒,眉間掠過心疼,合衣在兒子身旁躺下,抬手輕撫著兒子的頭,似是對大哥說,又似是喃喃自語道“鈺哥兒一輩子都會富貴平安。”
周大郎看著弟弟,鄭重地點了點頭了。
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得屋里有些明亮,兄弟倆都沒有什么睡意,周二郎輕聲道“大哥,你說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周大郎無法回答他,周二郎又笑道“總歸和大哥不是一樣的人。”
周大郎不由想到弟弟七歲那一年,爹帶著弟弟去找人給弟弟算命,本以為對方會說什么文曲星下凡大富大貴之類的話,沒想到那人張口就要弟弟放棄科舉,說什么大奸大惡,官做得越大,下場越慘,不但自己不得善終,還會累及全家,氣得弟弟張口就狠狠咬在那人手腕子上,下嘴那個狠,生生給人咬下一塊肉來。
周大郎想,不管是什么樣的人,都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家人,他會保護他,亦會看著他,不準他做那大奸大惡之人。
第二天狩獵開始,出乎眾人意料,今年永和帝改變了狩獵規則,命騎兵營的人將山林中的野獸驅趕至視野開闊的草地,設置包圍圈,圍追堵截。
獵物四下逃竄,永和帝一馬當先追了出去,在奔跑顛簸的馬背上能夠射中機敏的獵物的人萬中無一,人在動,目標也在高速奔跑,瞄準的時機太難把握,且獵物并非傻子似的在正前方直線奔跑,但人在馬背上射箭的范圍卻絕不可能360度全覆蓋,左邊射最為順手,能左右開弓者少之又少。
因此,永和帝看準一頭梅花鹿追出去時,端王和太子跟上,兩人一左一右包抄配合,另有人在前方圍堵,獵物走頭無路,永和帝找準時機,拉緊韁繩令馬匹停下來,隨后瞄準目標連發三箭,第三箭射中了梅花鹿的耳朵,又補一箭射中脖頸,身后眾大臣一片驚呼叫好聲。
開局順利,永和帝來了興致,策馬繼續追捕獵物,下面諸人配合著把獵物往皇帝跟前驅趕,好讓永和帝玩兒得盡興,永和帝追趕的目標沒被攔住,鉆進了旁邊密林,永和帝勒住了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