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滿臉不服一身不屑的氣質在鳥群中格外顯眼。
就見它瞪著綠豆小眼兒,梗著小脖兒,沖著周圍學人說話的同類們一頓瘋狂輸出,懟天懟地那勁兒太好笑了。
把鳥語翻譯成人話大概就是“不就是學會了門外語嗎顯擺什么呢,老子那是不愛學不愛學”
學說人話是作為一只鷯哥兒的基本素養,雖然它沒有,但這貨會做鳥兒啊,粘人的功夫一流。
一會兒跳到養鳥人的手上蹭手心,一會兒又跳到養鳥人的肩膀上用嘴巴幫主人梳理毛發,可愛得不行。
那養鳥人顯然也是喜歡這小家伙的,不時投喂幾粒鳥食。
周錦鈺想要。
這位養鳥人也是個行家高手,但和灰袍人愛鳥成癡不同,他培養出好鳥兒就是為了賣個好價錢用來養家糊口。
給錢就賣,越多越好。
鷯哥兒不是什么名貴品種,不會說話的就更不值錢,有小少爺看上這憨貨,竟還給了一兩銀子,自是求之不得。
賣鳥人把鳥籠子拎起來,笑呵呵調侃道“小黑呀,你這鳥命忒好,以后跟著小主人吃香喝辣的,鳥生無憂了。”
“無憂無憂”小鷯哥兒出其不意突然就開了金口。
驚得賣鳥人差點兒把鳥籠子給扔了,這驚喜來得忒不是時候,你個傻憨憨,早不開口,晚不開口,老子給人開價了,你來這一出兒
周錦鈺卻是咯咯笑了起來,周二郎也忍俊不禁,直接賞了賣鳥人五兩銀子。
“謝謝爺的賞,無憂無憂,我這鳥兒莫不是學去了我家老頭子幾分看相的本事,老爺和少爺天庭飽滿,一看就是大富大貴有大運氣之人,不是無憂是什么”
賣鳥人極會說吉利話兒。
周二郎自然是不信這一套,但聽著總是叫人心情開懷的,道“我觀你養鳥賣鳥是喜好,更是為了糊口,可有興趣到我府上做個差事,順便幫我兒照顧這兩只鳥兒”
劉永年低聲道“這位乃是翰林大學士兼戶部侍郎兼錦衣衛指揮兼御史臺兼太子少師周大人。”
賣鳥人被這一連串兒的大官頭銜直接砸暈了,幸福地暈了,雙膝一彎就要磕頭,劉永年托住他,道“大人低調,不喜張揚。”
賣鳥兒人也是個機靈的,可不的,大庭廣眾他給周大人咣咣磕頭,那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大人倚強凌弱呢,忙一抱拳,身子九十度彎下,
“小的祖墳上定是冒了火才讓小的有機會得了大人的賞識,劉三兒愿意。”
他養的都是些不值錢的鳥兒,那些值錢的他不敢養,主要是沒錢交學費,哪個養鳥人不得養死幾只才能得出點兒經驗來,他那敢拿著名貴的鳥兒練手,養死一個就可能賠的傾家蕩產。
上有老下有下的,求一個安穩才是正經。
如今得了如此大一個人物的賞識,先不說這月錢有多少,入了府就是那見識也跟一般人不一樣了,若真能干出個樣兒來,說不得能庇佑子孫。
在劉三兒千恩萬謝的目送中,一行三人離開。
劉永年還要去找他那畫眉鳥兒的買主,與周二郎父子告辭,看了一眼父子倆手上的鳥籠道,“這兩只鳥兒遇到了小少爺,好福氣。”
周二郎抿唇一笑,“是金子總有發光之日,是良禽終會遇識貨之人,自古良禽擇木而棲,焉知木亦等良禽久已。”
劉永年愕然,緩緩道,“百靈鳥兒的生路幾乎已經全被鎖死。”
劉永年太清楚自己的處境了,罪臣之身,板兒上釘釘,除非馮明恩倒,斷無翻案可能。
馮明恩為了避嫌不能照顧他一二,周鳳青亦要為了避嫌不能與他有太多往來,當真是左右無門,此生無望。
所以
周鳳青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