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吃的什么藥,拿給我看。”蕭祐安直截了當道。
周錦鈺從自己腰間隨身攜帶的小荷包里掏出端王給的藥丸,遞給蕭祐安,“道長您看,鈺哥兒每次犯病吃的都是這個,吃完就能喘上氣兒來了。”
蕭祐安從他手里接過藥丸,舉著細細觀察一番,隨后掰下一小塊兒,碾碎了,指尖沾了藥粉放在鼻下聞了聞,似乎不太確定,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些到嘴里,以便輔助判斷。
藥粉在舌尖溶解,蕭祐安眉尖微不可查地輕挑了一下,隨后掏出帕子擦掉指尖的藥粉末。
他面兒上看不出什么情緒變化,內心卻是凝重。
孩子中毒了
只是這毒不是他解不了,卻是不能現在解。
孩子的年齡和體質條件都不允許,這是其一。
其二,孩子手頭上這種藥沒有服用過還好,一旦服用過,驟然停下來,喘癥會加劇;且用量只能越來越大,越來越小了都不行。
須得先把孩子的喘癥治好,再來行這解毒之事才行。
外孫的喘癥他雖有把握治根,只不過那藥性霸道,現在就著手給孩子治療,就算治好了喘癥亦是落下一堆其他小毛病,傷肝氣,傷腸胃,不可操之過急。
在治病之前,孩子先得跟著自己學習修身強魄之法,然,這又非一日之功。
所以,就算有毒,這藥也不得不先繼續服用著。
想到這兒,蕭祐安沖周老爺子笑了笑,“這藥不錯,里面可都是難道的好東西,也很對孩子的癥狀,就不知道是安京城里那位郎中給開的,貧道一向醉心醫術,有機會定要討教一二。”
蕭祐安不自覺在“討教”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周老爺子聞言忙道,“不敢欺瞞道長,這藥不是城里的郎中給我們開的,是一位貴人送的,那貴人的名字小老兒不便說,還望道長見諒。”
蕭祐安點點頭表示理解,又道“既是如此,那藥繼續服用著就好,不過需記住,是藥三分毒,孩子還小,盡可能的減少喘癥發作的次數,少吃一些總是好的。”
說著話,他把周錦鈺拉到身邊來,溫聲道“張開嘴,給我看看你的舌苔。”
周錦鈺依言照做。
蕭祐安掃了一眼,表面兒上看著挺紅潤,顏色尚可,實際上舌尖齒痕可見,乃是脾氣不足,濕氣過重,氣血兩虛之狀。
他拽過小孩兒的手,在五指指尖部位一陣按壓揉捏。
久病成醫,蕭祐安是自己把自己病給治好的牛人,手法比起周二郎的半吊子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周錦鈺明顯感覺到爹幫他捏經脈時小心翼翼,這個老道長的動作卻是極為輕松寫意的。
“肚子里感覺舒服些了嗎”蕭祐安問。
周錦鈺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小孩兒黑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目光中掩飾不住的吃驚崇拜,似乎在問你是怎么知道我這會兒肚子不舒服的。
蕭祐安眉眼綻開了一層淺淺的笑意,道
“凡事都因人而異,山楂果有消食開胃之效,一般人若是積食滯脹,吃些沒有壞處,但它卻不適合你吃,以后少吃,更不可空腹食之。”
周錦鈺想說你怎么知道我吃山楂了,轉念一想,定是自己剛才張開嘴巴給他看舌頭時一股山楂味兒。
蕭祐安沖周老爺子道“萬物土中生,萬物土中滅,脾胃屬土經,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脾胃開,方能身體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