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挑開車簾,看到車內情形,怔了怔,臉上并無驚恐,只是道“大人,這種事兒讓小的來就好,何必弄臟了您的手。”
“有區別嗎”周二郎反問。
胡安撓了撓頭,好像沒啥區別,反正這小太監都是要死,換個手而已。
周二郎“借你的手一用。”
胡安
周二郎“寫一封血書,難不成還要放我自己的血不成”
胡安低頭看了一眼車上的尸體,心說這不是有現成的嗎,想放多少血就放多少血。
周二郎道“死都死了,何必欺人太甚。”
胡安點頭,“大人慈悲。”
周二郎忍不住長指遮眉,忽然又想到這手剛剛摸過死尸,又厭惡地拿了帕子使勁兒的擦手擦臉。
胡安拽出腰間的匕首,寒光凜凜,一看就是利刃。
他二話不說很干脆地在食指上一滑,鮮血立即涌了出來。
周二郎皺了皺眉,“就寫幾個字,你弄這么多血出來干嘛。”
胡安“”
周二郎在小太監身上扯下一塊布,讓胡安寫了“太子逼宮”四個大字。
“把這塊布盡快送到徐庚手上,能做到嗎”
胡安點點頭,“大人放心。”
周二郎“去吧。”
胡安“那這尸體”
周二郎“回來再處理。”
胡安迅速脫了小太監身上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轉身離去。
待胡安出去后,周二郎臉上佯裝的淡定從容一點點龜裂,頹然地頭頸后仰。
他殺人了
他竟然殺人了
他真的把人給殺了。
惡心,難受。
他的手不干凈了。
他想洗澡,沐浴,更衣
焚香。
不一樣的,他應該讓胡安下手。
他的手應該是干凈的。
周二郎拿帕子一遍遍地擦拭著每一個根手指。
嘴里默念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他是不得已的。
有朝一日,他能執掌天下,必回給萬民一個太平盛世。
一滴眼淚從周二郎的眼角滑落。
他是讀書人啊,他讀了二十年的圣賢書,他是干凈的。
他這雙手是讀書,下棋,撫琴,繪畫的手。
他在鈺哥兒面前永遠是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