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任她摟著,任她哭。
過了會兒,周二郎一根根掰開云娘放在他腰間的手指,把人推開一些,抬起云娘的下巴來。
“不哭了,這會兒你情緒激動,等平復下來,好好想明白了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云娘不用想,除非是二郎嫌棄云娘。”朱云娘哭著說。
周二郎沉默無言。
“二郎,我們再生一個,再生一個好不好”朱云娘拉著周二郎的袖子哭著哀求。
周二郎笑了,“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如果可以,二郎亦想什么都要。”
周二郎撫摸著朱云娘的頭發,“看著自己的夫君為你口中的一縷幽魂付出一切,云娘妒忌鈺哥兒之余,有沒有替夫君想過呢想一想夫君知道真相以后的痛苦,嗯”
朱云娘抓住周二郎無聲哭泣,她知道這會兒辯解只能是雪上加霜。
周二郎拍拍她的手臂,“莫哭了,沒有人責怪你,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二郎都知道。想留下,你仍是周家的主母,想走隨時亦可,好不好”
朱云娘一顆心直直下沉,二郎若像上次那樣發怒反倒還好,如今卻心平氣和的同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酷的話。
翌日清晨,因為有朝會,周二郎早早起來,云娘像往常一樣服侍他換上一身官服,周二郎沒有拒絕亦沒有多說什么。
周二郎出來府門,胡安過來扶他上車,“大人,您最近得多吃點兒,春天風大。”
周二郎白了他一眼,“話多”
胡安撓撓頭,這段時間,大人清減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臨風而立,大有“我欲乘風歸去”那勁頭兒。
坐進車里,周二郎微微閉了眼,養神。
“蘭香坊那邊有什么進展”他隨口問道。
“大人,馮明恩那老色批狡詐得很,蘭嫣暫時沒能獲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不過徐家的大公子卻是對蘭嫣迷戀得很。”
“嗯,告訴她,難啃的骨頭才香,女人最大的魅力不是貌若天仙,是看到摸不到,摸到得不到,哪怕是皇帝來,也讓她給我把架子端穩了。”
“是,大人。”
胡安心想,大人是懂男人的,比女人更懂。
想了想,周二郎又道“叫她不要把眼光總放在那些世家子弟身上,多搞一些以文會友,以詩會友,以棋會友,以琴會友,結交一些有名氣的才子大家,借著這些人把自己的身價再提一提。”
胡安不解,“大人,那些個才子大家個個愛惜羽毛得很,怎可能去蘭香坊這種地方。”
周二郎勾了勾嘴角兒,“風月常新,時復登樓聊縱目。煙花無際,須知有岸可回頭”
胡安“”
聽不懂。
周二郎不再說話。
胡安聽不懂大人這兩句詩是何意思,但并不妨礙他對大人的崇拜之情猶如淘淘江水。
聰明的人干啥都有一套,哪日大人辭官,去開青樓楚館,必定也賺得盆滿缽滿,就說這蘭嫣吧,眼看就要被新人所替,成為昨日黃花,大人一首詩就叫她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