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心中冷笑端王的猴急,面兒上卻是擺出一副無奈模樣,安慰端王道“王爺切莫心急,只是魏倫的推測,或許實際上時間更短也說不定。”
端王目光忽地掃向周二郎,沉聲道“如今能接近他的,只有你和魏倫,若是你二人聯合起來”
端王話沒繼續往下說,意思卻是傳達到位了。
周二郎裝作惶恐,站起身來沖端王一拱手,“永和帝多疑且狡詐,王爺不是不知,自從出了太子下毒之事后,皇帝看誰都像是害他之人,宮內戒備森嚴,凡進口食物都要經過太醫院測毒,且由下人試吃之后才肯進口。”
頓了頓,他又急聲道“魏倫雖與我交好,可那是他認為我效忠的是皇帝陛下,一旦他知道我要下毒加害皇帝,絕不會站在我這一邊。”
端王見他一副著急解釋,唯恐自己不信任他的模樣,淡淡一笑,抬手安撫,“好了,我只是突然有此念頭,隨口一問,不好辦就先擱置,咱們挑能辦事的先辦。”
周二郎心中冷笑,沖端王客氣道“還請王爺明示。”
端王沉吟了一下,道“盡量拖延永和帝立儲的時間,最好直到他死都下不了決心立誰。”
似乎是知道此事的確很難辦,端王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盡力而為,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周二郎默然不語。
端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二人聯起手來,咱們鈺哥兒的福氣在后頭呢,你說對嗎,鳳青”
周二郎如何聽不出他的話中意,強忍住心中怒意,抿成一條線的薄唇慢慢翹起一絲弧度,重重道“自然。”
直到這一刻,周二郎方才明白端王也好,永和帝也好,甚至是那位老丈人蕭祐安也好,本質上他們都是一類人一出生就可以無視規矩,破壞規矩的人。
端王與自己協議說什么鈺哥兒的歸屬看天意,倘若鈺哥兒的記憶恢復就把鈺哥兒歸還給自己,這純屬是緩兵之計與安撫。
端王從決定要搶的時候,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把孩子還給自己
他是從什么時候搶的
太子出事兒以后。
將鈺哥兒這個小的抓在手里,自己這老的自然會投鼠忌器如他手中的提線木偶般乖乖聽話。
趙修遠他想的不僅僅是自己要幫他坐上那把龍椅,他還要利用自己來替他鏟除障礙坐穩龍椅,等他真正坐穩了龍椅執掌天下,自己這個鈺哥兒的親爹就只剩下礙眼了。
呵呵
也就只有自己這讀了十幾年圣賢書的書呆子才傻乎乎的把承諾看得比天還要大,信奉什么狗屁的君子一諾重若千金
而像是端王,永和帝這樣的人從來都是靈活做事,要不要守承諾,守什么承諾,什么時候該守,什么時候不守,全是他們自己根據實際需要來確定。
為了使自己顯得不那么功利,端王又留周二郎坐下閑聊了一會兒。
周二郎強忍著心中不耐煩同他周旋幾句,借口自己尿急,出了湖心亭書房,命人撐船將他帶出湖心島。
距離自己約好給兒子上課的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個多時辰了,鈺哥兒指不定多生氣呢。
周二郎不顧形象地匆匆往后花園兒子的書房里跑。
孩子不能著急生氣,一生氣頭疾發作起來,沒人能替兒子受那個罪,想到上次自己親眼看到兒子頭疾發作的情形,周二郎胸中的恨意無法抑制。
他一定會讓端王付出代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