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一句話脫口而出
“周侍郎如此意氣風發侃侃而談,想來是成竹在胸了,你若能不花國庫一兩銀子把事辦成,這首輔”
他想說“這首輔之位老夫讓與你坐又何妨。”話到嘴邊兒猛然意識到不妥,倘若周二郎真能做到他還真要讓位不成。
把話強行咽下去,徐庚改了口“老夫自當讓賢,把這稅銀度支權交出去,由陛下做主交由更合適之人。”
比起徐庚的氣急敗壞,周二郎一派鎮定自若,淡淡地看著徐庚,但笑不語。
包括永和帝在內的眾吃瓜群眾,默默不語,這一局周鳳青又贏了。
仔細想一下兩個人的多次交鋒,徐庚徐大人贏過嗎
好像次次都是周鳳青占據上風,這越戰越強的如虹氣勢,就很玄學,莫不是周鳳青是徐庚的克星
一些信奉命理的官員忍不住開始動搖,是上徐庚的船,還是上周鳳青的船
要不就腳踏兩只船
周二郎向永和帝表示自己先把圖紙以及模型做出來,而銀子籌集的事,他五日之內,他必會想出辦法,如若做不到
他就地辭官
如此破釜沉舟的決心,
如此把前程豁出去的軍令狀,
就問永和帝
你能沒點兒表示嗎
永和帝一拍龍椅,高聲道“好愛卿有此決心,朕心甚慰,若你能做到,朕必重重嘉獎。”
“臣,謝主龍恩。”
內侍揚聲宣布散朝。
散朝之后,一眾朝臣從太極殿內魚貫而出,到了大殿外,自發的成群,組隊吃瓜。
除了徐庚集團的核心人物,眾人皆一臉八卦,雙眼放光,對方才朝堂之事議論紛紛。
有些人更是感覺意猶未盡,約著一同去茶樓酒館繼續扒一扒這周鳳青能想出什么好招兒來搞到銀子。
而另外一些政治嗅覺敏銳之人,則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周鳳青一直同徐庚站對立,但兩個人的數次交鋒,其實周二郎都沒有真正對徐庚發起過攻擊,更沒動過徐庚的核心利益。
這次確是不一樣,度支權是什么說白了就是管錢,掌統朝廷的財政收支大權。
這糧食漕運、錢幣鑄造、官員俸祿、軍餉調配都在度支范圍內,這權力要給了周鳳青,徐庚徐大人的損失可是巨大,不亞于端王爺失去了錦衣衛。
周大人這是斬了端王的左手,又割掉了首輔徐大人的右腕。
不知不覺間門,這錦衣衛和有了度支權的戶部竟然盡歸周大人所有
簡直細思極恐。
這朝廷的格局變了,徐、端、周,最后誰能勝出還真不一定了。
周二郎與薛良一道往外走,不時有人過來抱拳打招呼,這同周二郎剛入仕時每次上下朝一個人獨來獨往截然不同。
先后上了馬車,只剩下兄弟二人,薛良這才不無擔心地問道“二郎,你立了如此軍令狀,心里可否有成算。”
周二郎抬手揉了揉眉心,很光棍兒地答道“沒有。”
“沒,沒,沒有”
薛良驚得從車廂里站起來,咣當腦袋撞上車頂,疼得他直呲牙。
周二郎皺眉,撩起眼皮,眼角勾他一眼,“你慌什么。”
薛良一臉焦急,“不是,二郎,你怎么能如此意氣之爭,這委實太過冒險,不是你做事的風格。”
周二郎樂了,“我什么做事風格兒,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富貴險中求你沒聽說過嗎。”
薛良“你這不是富貴險中求,你這是賭徒心理”
周二郎朝下微微壓了壓手腕兒,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示意薛良先坐下。
“二郎,你真不該同首輔大人如此針鋒相對,萬一陛下護不住你”薛良說不下去。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