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一棵小幼苗,父母就是小幼苗扎根的土地,只要他源源不斷的供給,兒子就一定能長成參天大樹,可以抵御更大的風雨。
周錦鈺是上午睡下的,直到晚上還沒有要醒的跡象,一下子睡這么長時間,周二郎害怕,又怕叫醒了影響兒子休息,讓人從宮里叫來的兩名御醫在外屋隨時候命。
結果到半夜了,兒子仍舊在睡,周二郎坐不住,問兩名御醫到底怎么回事兒這倆御醫都是宮里給皇子看病的兒科圣手,瞧著周錦鈺的呼吸,脈搏和臉色都問題不大。
可他們在宮里看病謹慎慣了,尤其周大人還只有這一子,自然不敢說得太肯定,關心則亂,周二郎見他們言辭含糊,神色亦不放松,坐不住了,讓大哥快馬加鞭趕緊把蕭祐安給接來。
蕭祐安見大郎半夜過來,心里也慌了,甚至連喬裝打扮都忘記了,披了件衣裳就直接跟著大郎來了周府。
等進屋真正見了周錦鈺的情況,氣得想揍周二郎,“二郎,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夸張,孩子這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為何睡到現在還不醒”
“廢話,你以為頭疾發作不會耗費孩子精神嗎他這可不是你身上被刀割個口子那種疼,是讓人恨不得想一頭撞死的那種疼,是腦子里的經絡受了傷,我那藥能讓他緩解上一二分已經是了不得了,最重要的還是得是孩子自己抗。”
蕭祐安一路上被嚇得魂兒都丟了,看到鈺哥兒沒事兒,氣頭上嘴就快了,等說完看到周二郎臉上要滅人九族的狠戾,他忙又補充道
“孩子現在還小,比成人要有希望治好。”
過了好半晌,周二郎才開口道“怎樣減少發作,平日需要注意什么”
蕭祐安瞥了他一眼,“鈺哥兒不需要注意什么,該怎么養就怎么養,倒是你得注意點兒,你的心寬了,孩子的心就能寬,你成天緊張兮兮,他亦會受你影響。”
蕭祐安說得這些周二郎自然明白,可事實上當孩子真的發病,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緊張。
蕭祐安說周二郎頭頭是道,他自己又何嘗真能做到呢,除非病人不是自己人才能真正做到冷靜吧。
大郎引著蕭祐安去休息,周二郎眼里的恨意遮掩不住地從瞳仁深處迸發出來,咬著牙和衣躺下,目光落到周錦鈺安靜的小臉上,恨意又變為無盡的心疼。
周錦鈺是第二天半中午醒來的,一睜眼,看到周二郎正半躺在他身側看書。
“爹,你今日不上衙嗎”
如今只要不上朝,不進宮,周二郎的時間都是可以自由安排的,見兒子醒來,眼里的如釋重負一閃而過,笑道“今日衙門里沒什么事,索性在家里陪陪你。”
周錦鈺知道他爹現在官做得很大,在皇帝面前說話很有分量,要不然也沒辦法把自己從端王府要回來,但具體周二郎的權力有多大他是無從得知的,不免有些擔心道
“爹不想去就不去了,傳到皇帝的耳朵里是不是不太好”
周二郎就笑,放下書本道“放心吧,皇帝在意的是爹能不能為他辦事兒,他才不關心爹偶爾偷個懶這種小事。”
“頭還疼不疼”
“爹,不疼了,就是睡了這么久有點兒暈,我想起來。”
周二郎一伸手,把兒子從床上抱起來,周錦鈺笑道“爹,起床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我知道,這不是爹想伺候伺候我們家小少爺嗎,等著,爹給你拿衣裳去。”
“爹,穿薄一點兒的,天熱了。”周二郎去衣柜里取衣裳,周錦鈺在后面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