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放心去便是。”徐庶輕描淡寫地說,“軍日行三十里而舍,袁公路若是敢一日之內急行百余里突襲舞陰,我就能把他們全都留在這兒。”
從舞陰到堵陽,全程大約一百多里,跟此時袁術軍和舞陰之間的距離差不多。
袁術不能拖著大部隊急行軍,呂昭只率小股精銳,在南陽境內穿行,卻并無此顧忌。以并州騎兵的速度,他們一天跑個來回完全沒問題。
“好,舞陰就暫且交給你了。”呂昭神色鄭重地握起徐庶的手晃了晃,“有急事可以飛鳥傳信聯絡我。”
她吹了個口哨,一只漂亮的蒼鷹聞聲而來,飛入帳中,落在徐庶身后的武器架上。
“好好聽元直的話,”呂昭摸了摸蒼鷹的腦袋,柔聲哄道,“這次不能摸魚了,需要你送信時,能飛多快就飛多快,信送完了有加餐。”
蒼鷹揮揮翅膀,嚶嚶叫了兩聲,乖巧地表示知道了。
呂布在張魯派來襄陽送信的使者閻圃的指引下,率領麾下將士們乘船沿漢水逆流而上。進入房陵、上庸境內時,情況還好,但當他們來到西城后,很明顯能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太陽似乎永遠藏在云頭后不愿意露面,天色陰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焚燒東西的焦糊氣味,目之所及的全部景象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船靠岸補充物資時,能看到岸邊倒著一些干枯瘦弱的人,有的已經抵達了死亡的終點,有的正在奔赴死亡的途中。
張魯竟然在西城縣等他們。雙方見面,不待呂布想起賈詡教他如何寒暄的那些話,張魯便一把握住了呂布的手,眼圈迅速紅了,嗚咽著說道“可算把將軍您等來了漢中百姓們祈盼將軍,就如同枯萎的禾苗祈盼甘露”這一下把呂布整不會了。
賈指導劇本上沒這段啊
呂布被陌生的、第一次見面的張魯緊緊握著手搖晃,視線掃過對方臉上掛著的一對無比明顯的黑眼圈,心里忽然冒出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吐槽別說甘露,就算是洪水,也救不活已經枯萎的禾苗啊
幸虧他時刻牢記呂昭的叮囑、賈詡和荀攸的勸告,把嘴巴閉得牢牢的,并沒有說出來。
他看看張魯,張魯看看他。
冷場了。
是不是該說點什么
“咳咳”賈指導以袖掩唇,咳嗽兩聲。
呂布結束神游,反握住張魯的手,誠懇道“府君言重了,此乃布分內之事。”
他記得貂蟬他干女兒,夫人新認的經常會說這句話,每次一說,他親閨女都感動得眼淚汪汪。
肯定是句好話。
張魯的嘴角微微抽動,忍不住向呂布身后看去,眼神中竟帶了一點求助的意味。
賈詡淡然地點點頭,“確實如此。”
張魯“”雖然是我主動求人幫忙,但你們的熱情令我感到一丟丟的害怕。
“我家明公乃陛下親封的益州牧,”荀攸先是朝長安的方向作了一揖,隨后他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接過仆從一直捧在手中的錦盒,打開后取出一枚閃閃發光的官印,恭敬地遞交給呂布。
呂布捧著益州牧的官印,臉色茫然中透著懵逼,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升官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枚印章是他閨女提前準備好的假貨,目的是嚇唬張魯。
“府君仁民愛物,實乃吾輩楷模,”荀攸親切地對張魯說,“有您相助,我家明公定能早日蕩平賊寇,消滅瘟疫,還百姓一個安寧。”
張魯張魯已經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