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官領命而去。
他們整體人數比敵方少得多,想要把敵方整個包圍起來是不可能的,而且一旦意識到自己陷入絕境,敵人反而有可能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拼力反殺。
不如圍住三面,留下一條逃生的通路,借此將敵人趕向確定的位置。
此即為孫子兵法中“圍師必闕”的道理。
隨著命令的傳達,并州軍有序地調動著,就像牧羊犬驅趕羊群那樣,一點點驅趕著敵軍。
兵器碰撞的聲音、士兵們的嘶吼雜糅在一起,于丘陵間不斷回蕩。殷紅的鮮血流淌而下,浸透泥土,匯入水中,從遠方吹來的風把濃郁血腥氣送往各處,空氣中盈滿了令人作嘔的甜腥。
戰場上密密麻麻都是人,根本看不清誰是誰,郭嘉睜大眼睛盯了一會兒就放棄了,開始根據我軍與敵軍不同的服裝顏色,把軍陣想象成一個個色塊,在腦海中推演色塊互相廝殺的結果。
但呂昭一直在專注地觀察著,看她認真的神色,郭嘉莫名有種她能看清每一個人的感覺。
這感覺很快就應驗了。
呂昭忽然挑了挑眉,把張遼留下的其中一個護衛轉成背對她的模樣,取下了他背著的長弓。
開戰前呂昭特意叮囑護衛帶上這把弓,說或許有用得上的時候。
弓造型簡單,也沒什么多余的裝飾品,乍一看平平無奇,但親自上手試過的行家都能明白,這是把常人難以拉開的重弓。
但即使是重弓,也很難對戰場上的任何一人造成嚴重的損傷。
這個年代的弓箭有效射程大約是一百米,超過這個距離,威力跟毛毛雨差不多,只是看著唬人。他們現在站在指揮高臺上,距離戰場中心有多遠二百步三百步五百步
護衛們互相看看,無人敢貿然開口勸阻,說不定呂昭只是手癢了,想隨意拉拉弓呢無傷大雅的舉動,他們何必多嘴。
呂昭緩慢地呼吸,雙臂逐漸發力,很輕松就拉開了弓。她不斷調試著箭尖的朝向,似乎在瞄準。
郭嘉把手搭在眉上,認真眺望一番,仍然感覺看誰都是一個樣。他好奇地問“您這是想射誰”
“不認識。”呂昭回答,“但他打算對文遠放冷箭,我得阻止一下。”
你是真的能看到嗎郭嘉微微一驚,“在哪兒呢”
呂昭剛想說“兩點鐘方向”,忽然意識到郭嘉應該聽不懂,到嘴邊的話停頓片刻,改為“東北方向,河邊蘆葦叢旁,我現在指的位置。”
她校準方位,不再動了,只有拉弓弦的手又略微往后拽了拽。
“君侯,”護衛忍不住道,“距離太遠了,即使能命中”
呂昭沒吭聲,不是不想搭理,而是完全聽不到了。她的視野中只剩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皺著眉,臉上的透著煩躁的神情,挽弓的手左右挪動,估計是怎么也瞄不準。
一抹無形的風從呂昭的指尖流瀉而出,裹住弓弦,然后纏上箭尾端的羽翎,緩慢地旋轉。
這把弓是系統出品的冷兵器,材料與制造工藝都很特殊,甚至能承受數噸的沖擊而不斷裂。
最關鍵的是可以被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