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導致農作物難以生長發芽,即使勉強長出來了,結出的果實也遠遠不夠吃,或者還沒等成熟收割呢,就被洪水淹死了。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即使沒有戰爭,百姓們也會因為頻發的天災,一茬茬地失去生命。
“回貴人的話,今、今年還算是好的,”更夫大著膽子說,“去年等到五月初才下了場像樣的雨,聽說兗州、冀州也是,三、四月份大旱,六、七月份又接連暴雨,把麥子都淹死了”
談起與生存息息相關的內容,更夫的嘴皮子逐漸變得利索。他嘮叨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不太對,趕忙閉嘴“小人啰嗦了貴人恕罪”
“不,你說的很好。”呂昭回過神,嘆了口氣,側過身讓開路。
更夫明白了她的意思,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拎著鑼跑了。
等更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張遼才靠近呂昭。他先是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然后從她手中接過傘,小心地調整位置,令傘蓋嚴嚴實實擋住她。“您怎么親自來了”
“算算時間,你們也該到了,”呂昭回答,“正好我整理案冊有些累,順便出門走走。”
兩人走在方陣的最后面,不緊不慢,好像在散步。
從宴會離開后,呂昭徑直去了州牧府。
赴宴之前,她就派人去州牧府稍作整理了,免得之后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但她還是低估了袁術的決心。
站在州牧府洞開的大門前,呂昭才明白,為什么當她提出在這兒湊活住一晚時,有些士人沒控制住,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府內亂七八糟,好像被盜賊洗劫過,能帶走的值錢的物件一個沒剩下,帶不走的幾乎全都被銷毀了,甚至院子里的樹都被砍得歪歪扭扭,十分可憐。
從一片凌亂的環境中,呂昭感受到了咬牙切齒的恨意,袁術仿佛在用這種方法告訴她你什么都別想從我這兒得到
呂昭其實沒那么在乎袁術的財產好吧還是有一點點在乎的,白送還不用付出代價的錢誰不樂意要呢但比起金銀珠寶,她更想要老袁家祖祖輩輩積累至今,傳下來的豐沃田地。
不管是呂昭還是汝南士族,袁術都平等地厭惡著,被任何一方占了便宜,他都會很生氣。可袁術人能跑,地卻不能跟著一起跑,遲早會落進旁人手里。
于是袁術想了個添堵的法子,他把登記田產的冊子銷毀了。
這下不管是誰想接收老袁家的田產,都有的忙了。
“我從火盆里搶救出一點點沒燒干凈的真的就是一點點,大部分都燒成灰了。”呂昭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無奈道,“這種東西應該不止會留存一份,再找找看吧。”
實在找不到,就只能跑遍每一寸土地,重新登記了。
張遼想了想,“我聽元直說,仲宣很擅長記錄工作,湖陽縣的案戶比民就是由他負責的,他完成得非常漂亮。”
遠在舞陰的王粲摸完了今天的英雄記更新,正打算睡覺,忽然感到背后莫名發冷。
呂昭“”你是不是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