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呂昭呵呵“用綢緞捆船的災民”
“這不是習慣成自然了嘛。”甘寧笑瞇瞇地說。他把手往后伸,探進船篷里,摸索半天,摸出一根長長的、潮濕的繩子,展示給呂昭看,“在改了在改了。”
呂昭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懶得搭理他。
小船飄到水寨邊緣,甘寧說完了該說的話,站起來抄過竹篙,操縱船只調頭。
走了沒一會兒,迎面匆忙行來另一只小船,撐船的船夫滿面焦急,看到甘寧才松了口氣,“大統領出事了”
“什么事啊慌慌張張的不像樣”甘寧訓斥道,“有話慢慢說。”
“是。”船夫縮了縮脖子,“是黃祖,他帶了不少人,還把外面寨子圍起來了,看來是打算動真格的”
“他都來了多少次了,哪次摸到寨門了”甘寧仍然很淡定,但撐篙的動作明顯快了起來,“傳我命令,其他人待命,一隊五隊跟我走。”
“是”
聽到熟悉的名字,呂昭從記憶的角落里扒拉一會兒,想起來黃祖在劉表離開襄陽的時候,被他開口一起要走了。
當時呂昭得了南陽,又白饒一座襄陽,正是高興的時候,覺得把黃祖放了也沒什么,留下他還多留一張吃飯的嘴,她又不可能用他領兵打仗,也就沒法讓他自己賺飯錢,總不能派他去干苦力吧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還給劉表得了。
早知道還不如關著不不不,就算沒有黃祖,劉表也能找到張祖李祖,江夏太守這樣好的位置,有的是人愿意去當。
“你要去看看嗎”甘寧問。
呂昭的思緒飄了半天,收回來的時候只聽到了這半句。她定定神,抬頭向甘寧望去,發現他已經換好裝備了,衣袍外面罩了層簡單的輕甲,護住身體的關鍵部位。
有些人天生匪氣十足,換上盔甲也不像將軍,還是像個打家劫舍的土匪。并州軍那幫“土匪們”是這樣,甘寧也是,把他們放在一起,畫風肯定和諧得要命。
呂昭被逗笑了,嘴角一直揚著根本落不下來,甘寧實在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難道看他倒霉,她很快樂
“去啊。”呂昭揮揮手,“這么熱鬧,當然得湊一下了,走著”
甘寧邊劃船邊不滿地說“別命令我”
寨子門前很熱鬧,放眼望去,水面上橫了不少船只,把來往的路都堵住了。
雖然并沒有人會在這段水路來往那可是直接進了賊窩了。
黃祖的聲音隔著人群,遠距離飄過來,中間又被路過的風一吹,落入人的耳朵里,就變得七零八落,斷斷續續的
“放下武器”
“交出和糧食”
“正是用人之際景升公求賢若渴”
呂昭聽了一會兒,笑瞇瞇地對甘寧說“他在招降你哎。”
“不去。”甘寧拒絕得非常干脆,都不帶猶豫的,“給劉景升干活太憋屈了,少不得要看蒯、蔡的臉色。”
“那你想給誰干活”呂昭好奇地問。
甘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主船在眾船只的簇擁下開到最前方,離得近了,黃祖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
“必定能成就一番事業”黃祖結束了他激情澎湃的演講,禮完了,打算看甘寧的態度決定之后是繼續禮還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