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春草發怔了。
荀采說完,把痛苦的面具重新戴回臉上,她咬著牙,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觀摩了第一張,末了將目光停在結尾的落款上,眼神透著股陰仄仄的感覺。
“白露,”荀采一字一頓地說,“挺好聽的名字。”
春草:“這是小隊長。”
荀采:“”
雖然她不太了解軍隊的相關制度,但顯然優秀的人才能成為小隊長,優秀的人尚且如此,其他人簡直不敢想。
深吸一口氣,荀采看向下一張。
跟上幅字相比,這幅字扭曲出了新高度,荀采花了點時間才認出來紙上寫的是什么內容。
“這是我的。”春草主動認領。
荀采慢慢地、慢慢地轉頭看她。
“是不是沒救了”春草小聲問。
荀采張了張嘴,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了“有救”兩個字。
“真的嗎”春草的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荀采堅定道,“我會教你的。”
在如此漂亮的紙上寫出抽象的鬼畫符,就跟看到秀美標志的女郎與歪瓜裂棗的男人結為夫妻一樣令人感到離譜。其他地兒她管不著,但在她的視線所及之內,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清晨,第三小隊的人起床后,發現荀采冒出了一雙黑眼圈。
其實顏色很淺,但荀采膚色白皙,看上去就還挺顯眼的。
“你熬夜啦”小隊長名為白露的姑娘湊到荀采面前,關切道,“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不適應我們有沒有人打呼嚕打擾到你呀”
她嘰嘰喳喳問了一串,荀采一一搖頭否認,然后向白露承認自己昨晚犯錯了。
“沒事的,別在意,”白露笑道,“只是抄書而已,就當練字啦。”
“我還挺喜歡練字的,”另一位女兵說,“筆摸著比鋤頭輕巧多了”
“再練練我就能寫信了”
“”
“是我的錯,不能連累你們一同受罰。”荀采目光堅定,“我會把你們的份額一并抄”
“這不行魏將軍能看出來”女兵們紛紛說出了昨晚春草說過的話。
“她看不出來,我能模仿他人的字跡,”荀采非常自信,“先去訓練吧,之后我寫給你們看。”
大家互相看看,神色將信將疑。
她們倒不是懷疑荀采的水平,而是對自己的水平有著清晰且正確的認知。
荀采長期不運動,昨天一下子跑了十二里,今天兩條腿疼得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著非常可憐。
同袍們都勸她休息,但她堅持要跑,即使跑不動了,也可以跟著走。
能力是一回事,態度又是一回事。而且她來得晚,進度遠遠落后于其他人,再不努力,猴年馬月才能趕上去呢
從小到大,她的課業一直都是拔尖的,沒道理長大了反而墊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