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湖陸的戰略地位已經沒那么重要了,反正它孤立無援,投降是早晚的事。
那孫策就很困惑了,既然早晚都是投,呂昭也不愿意浪費寶貴的人命去填平時間的長度,盡快拿下這座城,那完全可以就這樣圍著,干嘛非要他來指揮呢
“我不是很著急,”呂昭拍了拍孫堅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道,“但如果能早日拿下它,總歸是好事一樁。”
呂昭走了,留下滿頭霧水的孫策盯著不遠處高大的城池發呆。
不知道從何時起,呂昭說話的風格變得奇奇怪怪,透著一股神棍的味道。
但孫策還是想明白了,他認為這是一場考驗,呂昭想看看他能否快速拿下這座頑固的城池,同時又不會造成太多傷亡。
然后孫策就開啟了跟呂虔斗智斗勇的模式,他并非是那種一味依靠武力征伐的莽夫,他其實非常有智慧,只是很多時候,他的勇武掩蓋了這一點。
孫策先嘗試勸降,結果被呂虔在回信中痛罵一頓,罵孫家出身低賤,只能靠著軍功和抱大腿上位,他父親孫堅先給袁術當看門狗,再給呂布當看門狗,他也一脈相承,給呂昭當看門狗,他們全家都是狗,還有更難聽的,反正能罵的都罵了個遍。
這種話給誰聽了去,怕是都得被氣得好歹,孫策又不是面和的,他那小暴脾氣當時就不能忍了,三兩下把信揉成一團狠狠仍在地上,氣勢洶洶地跳起來拔劍。副官們嚇得一擁而上,趕忙阻攔,好說歹說地勸,孫策才沒一劍把送信的使者斬了,但軍營里用來訓練的木樁遭了殃,被他劈里啪啦砍壞了一大片。
使者須尾俱全地回到城內。看到使者安然無恙,呂虔卻沒有感到絲毫放松,他的心就像綴了鉛塊,直直地往下沉去。
都罵成那樣了,孫策竟然還能忍,這種人的心智堅如鐵石,如果不達成目的,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勸降失敗后,孫策換了個方法,呂虔無法打動,但城內不止有呂虔,還有呂氏的其他人。而呂氏的老家是任城國,任城國目前已經被呂昭收入囊中了。
孫策請來了其他已經投降的呂氏族人,沒錯,是請,而且是非常禮遇的那種。他請他們給城內的呂氏寫信,除了呂虔,其他每一位稍微有點名望的呂氏族人都有份。
圍困是很考驗心智的,現代人因為疫情的緣故,不得不居家,能上網、有外賣的情況下尚且覺得煩悶,想要外出走走,透口氣,古代封城的形勢只會更加嚴峻殘酷,時間越長,缺乏補給物資短缺,城內的人所承受的各方面的壓力大得如同一座每時每刻都在增長的山,下一秒就被壓死了一點兒都不奇怪。
很快,呂氏族人就決定集體叛變了。
呂家在任城國是很有威望的豪強,歷任兗州刺史、任城相都很尊重他們,常常奉其為座上賓客,想要借助他們在地方上的影響力去推行一些政令,如此看來,他們其實也算是兗州士族的一員。眼下其他兗州士族都決定踹掉曹操了,而呂虔為曹操守湖陸,守到孤城閉鎖、快要彈盡糧絕的地步,已經仁至義盡,即使是再挑剔的人,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還不夠嗎這足夠了經此一戰,呂虔的忠義之名已經天下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