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否是蘇軾有意,結果如此,姜煙說再多的借口也是無濟于事。
“無妨。”蘇軾長長嘆氣,被許久不曾打理的胡須遮掩的唇角帶著些許淡笑“能活著就好。”
大家都能活著,這便好了。
只是蘇軾也沒有機會休息,他雖出獄,卻被貶為黃州團練使。
黃州不算什么苦寒之地,但團練使的職位卻是毫無實權。
姜煙聽蘇轍解釋了團練使的職位和日常要做的事情后,好半天憋出一句“那這跟保安隊隊長有什么區別”
只是保安只負責一個小區,團練使的范圍稍稍大那么些而已。
也難怪自烏臺詩案后,蘇軾對仕途便是心灰意冷。
兄弟二人分別,蘇軾去黃州,蘇轍回筠州。
姜煙原以為會看見一個黯然神傷去黃州的蘇軾,可走到半路,他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坐在船上垂釣”姜煙見他還是喜歡坐在船尾,也跟著坐過來,再看那條被水流拖著的魚線,這能釣魚
“釣不釣得到,看老天,看魚兒賞不賞臉”蘇軾打理了胡須,看起來清爽了不少,只是雙頰凹陷。
雖不至于形銷骨立,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一百零三天里受的苦,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養起來的。
待到黃州,蘇軾倒是去領了團練使的職位,隨后就帶著家人在黃州住下,還在城東找了一片坡地開墾。
“原來,這就是東坡先生的由來”姜煙指著那片坡地,肩上扛著鋤頭,滿臉震驚。
她一直以為“東坡”有什么深奧的寓意。
結果,就是城東的一塊坡地
蘇軾扛著鋤頭就上前,力氣倒是用得很大,卻咬著牙才能拔出鋤頭。
然后用憋著力氣的聲音裝作輕松的樣子說“不然呢難不成還是因為東坡肉”
姜煙輕哼,也學著慢慢鋤地“那也說不準。畢竟,東坡肉也是在黃州開始的。”
再看自己握著鋤頭的手,忍不住嘆“我在別人的幻境里做過這些嗎蘇軾簡直是魔鬼從小背課文就算了,幻境里還要幫他種地”
最要命的是。
蘇軾沒說,姜煙自己主動去干的
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在黃州的不僅有東坡肉,還有那個男人
蘇軾在黃州四年后,黃州又來了一個被貶的人。
此人心性豁達,對于被貶之事并沒有多少頹喪。相反,還借著這個機會在黃州四處游歷。
蘇軾得知來了位如此合他性格的人,提著剛買的酒,十分熟稔的就要與對方一起吃飯喝酒。
倒上兩杯酒,再就著一個小菜,兩個人說得不亦樂乎。
直到對方喝醉,趴在桌上不動,蘇軾醉紅了臉,伸手推了推對方“夢得夢得醒醒,去房里休息。”
見對方不應,蘇軾又拉著他的一條胳膊“張夢得”
姜煙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看這兩個醉鬼好笑,盤腿坐好,說“你們很熟嗎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你還有這么要好的一個朋友”
“不熟啊。”蘇軾抱著酒壇子,試圖將男人拉起來“我們今天第一次見。”
“張夢得,你起來啊”蘇軾醉眼迷離的看了看懷里的酒壇子。
果斷放下酒壇子,開始雙手去拉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