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他信不過陳來、高強,而是這種關乎練功關鍵的環節,就不能輕易示人。
《易》書有言: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講得便是為人做事,有些秘密必須要守住,否則就會壞事。
待歐陽野在陳來、高強的輔助下制作好了十三太保橫練所需要的藥膏、藥酒后,已然入夜。廚房早就做好了三人的晚餐,除了足夠的米飯外,便是一罐一罐的藥膳肉食,均能大補氣血。
歐陽野才吃完,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小憩,便有人來傳話,說歐陽虎讓歐陽野過去。
來到歐陽虎房中,歐陽野便見歐陽虎坐在書桌前,蓋著毯子,望著大蠟燭愣愣出神。
回過神來,歐陽虎便揮手示意兩個小婢出去,待房門被帶上,他才道:“聽說你下午一直在練刀法?”
“是。”歐陽野對此事找有腹稿,“孩兒以前癡傻時曾機緣巧合得人傳授一門頗為簡練實用的刀法,而今正好可以用來提升戰力。”
歐陽虎聽了道:“要說刀法,我們詠春門的《八斬刀》蘊含詠春拳精髓,是一門真正精妙的刀法,威力非凡。可惜它對詠春拳的基礎要求頗高,你現在還練不了。”
歐陽野道:“無妨,這段時間孩兒將詠春拳和自己那門刀法練一練,就算戰力不如鄧奎、田雨濃,卻也足以自保了。”
歐陽虎若有所思的看了歐陽野一眼,便直入今夜主題,道:“今晚叫你過來,是要傳你《詠春拳》的內練功夫。此功名為《永字八法》,乃是詠春祖師將詠春拳內功心法精煉于書法之中所得,便是比之那些名門大派的正宗煉氣玄功,也有其獨到之處,你須得用心學習!”
這段話說到最后,歐陽虎聲色嚴厲,顯然是于這《永字八法》的傳承極為重視。
歐陽野當即拱手,滿臉正色道:“父親放心,孩兒定全心習練。”
歐陽虎微微點頭,又道:“《永字八法》乃是詠春門秘不外傳的機密內功,向來是師徒之間口口相傳,你且附耳過來,若聽得有什么含糊不清,字義不明之處,也待我傳完你再問。”
歐陽野點點頭,當即半蹲在歐陽虎邊上,側耳對其面,凝神靜聽。
“永字八法意在以書法使人之精氣神在短時間內合一,以達到速成內功之效。八法實為用字八種筆畫的寫法,每一句都字字珠璣,你且記準了。”
“其一,點位側,如鳥之翻然側下;其二,橫為勒,如勒馬之用韁;其三,豎為弩,用力也;其四,鉤為趯,跳貌,與躍同;其五,提為策,如策馬之用鞭;其六,撇為掠,如用篦之掠發;其七,短撇為啄,如鳥之啄物;其八,捺為磔,裂牲為磔,筆鋒開張也。”
說完,歐陽虎稍歇,才問:“大概記住了幾成?”
“九成左右。”歐陽野如實答道。
歐陽虎聽了不僅雙目一瞇,驚訝道:“九成?!”
歐陽虎很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除了那些字音含糊、字義不明之處,他所說的心法口訣,歐陽野竟然是全都一遍記下了!
這可是過耳不忘之能!
對于歐陽虎,歐陽野便沒有隱瞞“過目不忘”本領的想法了,一則對方絕不會害他,二則歐陽虎知道他這個本領,后面教授他武功時便會更有效率。
于是他解釋道:“父親,孩兒開竅后便發現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但凡見過的、聽過的種種,都能銘記于心。故而,今日昌叔教受我詠春拳招式,我都是幾遍學會,對父親所授心法,也能聽一遍就記住。”
“好!好!好!”歐陽虎連說三個好,看著歐陽野,幾乎要喜極而泣。
原本,癡傻了十八年的兒子一朝開竅,不僅恢復正常,頭腦也較常人聰明,已經讓他很驚喜了。不曾想,兒子竟然還有過目不忘這種超凡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