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延的解說,歐陽野先注意到神木幫目前幫眾的月錢,也即是每月基本工資。
普通幫眾月錢是一兩,頭目十兩,堂主則是百兩。此外,堂主可以從其所負責保護的地盤月收入中抽成一至三成不等,具體每月抽成多少,似乎是看歐陽虎對該地盤月收入是否滿意。
堂主獲得抽成后,還有從自己抽成中拿出部分銀錢獎賞屬下的習慣。陳延很有心,連每月幾位堂主各拿出多少錢來作為獎賞,也都記下了。
從這部賬本上看,東堂所負責的兩座盜伐性質的伐木場是月收入最高的,之前幾個月最低都有一千兩的收入,最高能接近兩千兩。
有這般財源支撐,而鄧奎對弟兄獎賞又豪爽大方,也無怪乎東堂弟兄在三堂之中最為精悍。
但歐陽野知道,歐陽虎絕不可能平白讓一部手下占著好處,所以東堂負責的兩處地盤八成是最難保護,或者說最容易出事的。
在東堂之后,南堂的兩處伐木場,與西堂的一處伐木場、一座木工坊加鎮上兩座賭館月收入相差不大,都是在一千兩左右。
至于刑堂與那隊護衛幫主宅院的弟兄,等于是直接受歐陽虎統領,月錢、獎賞都是由歐陽虎負責發放。因此譚康雖名為刑堂主,但實際上只能算是幫歐陽虎打理刑堂事務的副手。
而刑堂除了平時維護幫規外,其實主要是作為機動隊伍,在各處伐木場出事后及時支援。后來,又增加了個每日向鎮上普通商戶商販收取保護費的事務。
最后便是陳延了。
對神木幫來講,他既是最初幫助歐陽虎創立神木幫的合伙人,副幫主,又是管理財物的大管家。
而對外,陳延其實是紀塘關本地士紳,是神木商行的二東家兼大掌柜,不僅負責維護神木幫的木材銷路,也負責處理一些涉及到官府的事情。
陳延所得到的,則是神木幫每月除去堂主抽成后所得總收入的三成。
剩余的七成則全算是歐陽虎的,但是,歐陽虎卻需要從這七成中拿出相當一部分,去給幫眾發月錢,給手下刑堂、護衛隊弟兄發獎賞,幫派的一些公共耗用、花費也是由他出。
然后該月收支相抵之后若有結余,歐陽虎想拿走多少,全看心意,也沒有寫明原因,只是在這部賬上記了一筆而已。
所以,從賬本上看,歐陽虎每月所得的銀錢波動很大,甚至有時會往里面添錢。比如陳延所說的,在銀庫月結出現虧損的時候。
大概弄明白神木幫的分利規矩后,歐陽野便直接翻到這一月的賬目。
大概是為了方便歐陽野看賬,雖然距離月底還有幾天,但陳延卻已經做好了月結。
翻看之后,歐陽野發現,若非有他昨日從鐵線門老巢弄來的兩三千兩銀子,在發出去大比銀錢作為善后費用后,月結絕對是虧損的。
一則是因為過去三個多月,歐陽虎傷病臥床,東西南三位堂主不論是心里怎么想的,都被牽扯到里面,分散了時間、精力。
如此,各處地盤月收入自然就降了不少。在除去三名堂主兩成提成后,月總收入只有兩千多兩。
二則,僅是昨日歐陽野決定所發出的善后費用就達到了近三千兩,再加上本該由幫主發放的一千多兩月錢,本月總支出自然也就超過了總收入。
而在又看了一會兒后,歐陽野才明白,陳延所謂的幫派銀庫,指的是歷月收支相抵后,再除去歐陽虎拿走的部分,剩余銀錢長期積累在一起的部分。
歐陽野看了看,發現就算加上本月結余的一千多兩,也才只有八千多兩而已。
“不過,父親既然經常從這銀庫中拿錢,必然有個人的小銀庫。這么多年下來,父親小銀庫中的銀錢怕是積累了不少。”心中這么想,歐陽野卻并沒有當場問歐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