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凄厲的悲呼聲刺破了冉府詭異的寂靜。
冉府正廳中,冉文成的尸體被擺成大字型躺在正中間,其身下蔓延開來的鮮血已經干涸,血跡卻恰好形成了一朵盛開的蓮花。
紅蓮花。
這朵“紅蓮”似乎在嘲笑著眾人:你們來了,但又能做什么?
冉月華悲呼之后,卻并沒有哭出來,而是伏在冉文成尸體上,似是在看著冉文成,一動不動。
冉月華這種表現很詭異,讓廳中勾姐、張一會等人都不知所措。
歐陽野卻是注意到冉月華抓著冉文成衣角的手已經握得發白,身子也輕微的顫動,顯然是悲傷、憤怒等情緒已經在胸中壓抑到了極點,只是沒釋放出來。
歐陽野知道,這種情緒若不及時釋放出來,日后將會對冉月華的精神、身體造成很大負面影響。
他前世雖然游遍花叢,但都是用票子讓那些女人來哄他,對于如何哄女人他還這不怎么會。
見其他人也沒有出言安慰的意思,歐陽野便道:“冉小姐如果想哭便哭出來吧。”
“哭有什么用?”冉月華聲音清脆依舊,語氣卻冷靜得可怕。
“心里難受,總要宣泄出來才會舒服些。”歐陽野道。
這時,勾姐以及四名婢女也終于反應過來——其實她們心理狀態也不好,尤其是四名女婢,冉府是她們的家,冉文成則是這家中的頂梁柱,現在這頂梁柱一下子沒了,她們悲傷之余更多的則是惶然、害怕。
但是瞧見冉月華這樣子,她們的心便揪得更緊了,擦抹著眼淚,壓下心中的惶然,紛紛出言勸解、安慰冉月華。
便連一向寡言的勾姐都勸慰道:“小姐,人死不能復生,老爺不在了,你便是冉府之主。你要堅強,老爺的仇還等著你去報。”
一般來說,像冉月華這個年紀的人,親人遇難固然會悲傷,但也很容易被激起報仇的想法。
然而冉月華聽了勾姐的話卻道:“報仇?就算報了仇我爹能活過來么?”
“報仇能解恨!”勾姐殺氣森然地道。
“我是恨。”冉月華語氣卻依舊平靜得詭異,“但我恨的是我自己。”
“小姐,這不是你的錯,誰知道那些紅蓮教妖人這塊就來報復,還敢對老爺下手,老爺可是知府呀···”赤芍又跟著勸慰起來。
冉月華卻沒再說話。
這時,廳外院落中忽然有一道黑影飄過,離廳門最近的李蝶衣注意到這一幕立馬叱道:“誰?!”
同時人也飛躍出去。
“師妹小心!”張一會等三名真武派弟子忙提醒著追出去。
然而已經遲了。
“啊!”
李蝶衣的慘叫聲這一進院落的月門處響起。
張一會、宗鐸、成文秉三人雖然只用了不到兩息便追了上來,卻只看到李蝶衣躺在了地上,而一道黑影則向另一個院落閃過去。
宗鐸第一時間將手中鐵鎚擲出去。
鐵鎚帶著恐怖的嗚嗚聲,凌厲的勁風破空而至,卻只是穿過一道殘影,落在墻根上,直接將那里砸出一個大洞。
塵土將起,宗鐸人便已經躍了過去,順手收起鐵鎚,向那黑影離開的方向追去。
李蝶衣乃是掌門李純陽獨女,若是在他們眼前出了事,回去他們幾個怕是都會遭到重罰,更無顏面對李純陽。
現在李蝶衣遭遇襲擊,就算只是受傷,他也必須抓到那襲擊的賊子才能向李純陽交代。
這邊,張一會和成文秉一個戒備,一個扶起了李蝶衣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