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次日薛鳳才開始收攏府城中散亂的綠營兵,在賈智化的建議下,試圖重新掌控城中秩序。
結果才收攏了六七百人,一位負責守衛北門的把總就滿臉惶急地沖進了府里。
“參將大人不好了!”把總進入廳門一見到薛鳳就呼聲大喊。
薛鳳正在喝茶,被把總喊聲驚得手一抖,茶水灑了大半,不由氣道:“什么不好了?老子好得很!”
“不是啊,參將大人,乾幫的人打進來了!”
“什么?”薛鳳再一次被驚到了,一下子沖過去捏住了把總衣領,瞪眼問道:“乾幫打進來了?!”
“確實打進來了,小人是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趕過來給大人報信呀!”把總連忙解釋道。
旁邊賈智化上下掃量了這把總一眼,發現其人除了衣衫亂點、沾了些灰塵,半點血跡也無,哪像跟人打過的?
不用說,肯定就是見到乾幫的人馬就撒腿逃了。
薛鳳也看出這一點,正要狠狠賞這把總一巴掌,卻被賈智化攔住了。
賈智化看著把總問道:“說清楚,乾幫來了多少人?”
賈智化覺得,經過昨日歐陽野在城中斬殺一位先天高手、一位三昧境,以及一兩百綠營精銳,這些綠營兵都對乾幫有陰影了。
說不得,就是乾幫來了一人,這些人都可能被嚇得慌忙逃命。
然而把總的回答卻否定了賈智化的猜想。
把總哭喪著臉道:“來了好多人,我沒數,但起碼上千,而且歐陽野也在。”
昨日一戰后,歐陽野正大光明的從城中走出去,而今在夷陵府城中幾乎是無人不識了。
一聽這回答,薛鳳也知道怪把總沒用,當即松開其衣領,喝道:“再去給我探一探,看乾幫的人馬到哪兒了!”
“是。”把總應了聲,匆忙跑掉,也不知道是真去探查了,還是跑路去了。
待這把總走了,薛鳳才露出惶急之色,對賈智化道:“賈大人,你在這里安坐,我去組織兵馬抗敵!”
說完這話,薛鳳不是往外走去,卻是往后院而去。
賈智化一看,趕緊來住薛鳳,問道:“薛參將,你不是要逃吧?”
“怎么會呢?”薛鳳立馬否認了,隨即又解釋:“我是去后院披甲,不披甲我怎么跟乾幫的人打?”
你要跟乾幫的人打?我信你個鬼!
賈智化心中暗罵了聲,立馬道:“薛參將,你此番若是逃了,去江陵肯定是數罪并罰!
若是落草為寇,現在夷陵府賊匪盜寇都被乾幫收編了,根本就沒你的容身之地,除非你逃到外府。
如此形勢,薛參將真的決心要逃嗎?”
“不逃能怎么辦?真跟乾幫拼命啊?”聽賈智化認定了自己要逃,薛鳳索性不再掩飾,瞪眼喝問。
問完,他就要甩掉賈智化去收拾細軟。
賈智化被甩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卻不依不撓地喊道:“咱們可以投降!投降乾幫!”
薛鳳頭也不回的走了,聲音卻傳了過來:“老子可以逃得掉,為什么要投降?愛投你自己投吧,別拉上老子!”
賈智化拉人投降不成反被嘲諷,不由臉色脹紅。
他又何嘗想投降乾幫?
只是他一大家子都在城中,又沒有薛鳳那樣的武力,想要在城破時逃出去困難無比。
就算逃到了外面,現在兵荒馬亂的,他又失了知府的身份,一遇到亂匪,怕是立馬一家人都被當成肥羊宰割掉。
另外,他要投降也有貪戀權位的緣故。
而今他與薛鳳的處境就如他先前所說,慶王那邊走不通了,至于端王那邊——端王都涼了,投靠端王黨等死么?
如此一看,目前只能投靠乾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