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元怎么都沒想到,任浩然在四方山與他一起對付歐陽野時一招不出就逃了且不說,回到猇亭大營后竟然還當眾胡說八道,妄圖掩蓋其因怯戰而賣隊友逃跑的事實。
原本任浩然臨戰脫逃,李玄元只認為此人貪生怕死。
可現在看來,這人不僅是貪生怕死,還卑鄙無恥——否則怎會當眾虛構他的“死亡”與“死因”?
等再看到任浩然打傷宗鐸,又露出一副關心、勸慰的虛假嘴臉,他簡直感到惡心。
這才從人群中走出,準備當眾揭穿任浩然的虛偽面目。
任浩然聽見他的聲音,明顯身子一僵。
但很快任浩然就轉過身來,望著李玄元,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隨即便是一臉的驚喜,甚至喜極而泣。
“李賢弟你沒死?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哈哈哈···”任浩然笑得滿臉流眼淚,就要上來拉住李玄元的雙手。
李玄元卻是臉色更冷,眼神中的厭惡之色也毫不掩飾,抬劍指向任浩然,語氣森冷地道:“你若再靠近一步,就休怪我不客氣!”
“李賢弟這是為何呀?”任浩然滿臉的不解與委屈。
李玄元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正待將任浩然一招未出就逃跑的事情說出來,卻又有一人排開人群走近來,并出聲道:“李大俠,切莫因為此番不順傷了彼此和氣,誤了大局呀!”
此時站出來的卻是一直在人群外圍看任浩然表演和講故事的顏淳。
作為按察使,顏淳混跡官場數十年,對人情世故看得頗為通透。
因此,原本他就覺得任浩然在真武派營帳前痛哭和講故事有表演嫌疑,待宗鐸怒而襲擊任浩然,隨即李玄元“死而復生”,他便知道八成是任浩然、李玄元在四方山與歐陽野一戰的過程中有什么齷齪。
說實話,了解到任浩然竟然是個貪生怕死的偽君子,顏淳也對其有所厭惡。
但看李玄元重傷的樣子,他又不得不考慮到任浩然而今已成為大營中唯一完好先天武者的事實。
至于說游龍叟,消失這么長時間,他懷疑那個狡猾的老家伙早就跑了。
所以,為了避免因內訌而損失目前手中唯一的一位完好先天武者,他必須出面阻止李玄元當眾揭穿任浩然真面目的行為。
李玄元聞聲瞥向走近來的顏淳,語氣愈加森寒,道:“怎么,顏大人站在他那一邊?”
顏淳滿臉無奈地道:“哎呀,什么他那一邊,你這一邊的,大家不都是為朝廷效力的嗎?
本官雖然不知道四方山之戰究竟出了什么差錯,但想必任院主與李大俠之間必然是有所誤會。
這樣,咱們進帳篷里,你跟任院主耐心溝通一番,看能不能解除誤會,如何?”
李玄元依舊皺眉,心里不愿聽從顏淳建議。
另一邊張峰奇卻出聲道:“玄元,既然顏大人都這么說了,我們就進帳篷里說吧。”
聽張峰奇發話,李玄元冷哼一聲,收起真武七截劍,步履有些蹣跚地邁入帳篷中。
伏飛羽扶著宗鐸隨之入內,張峰奇則留在最后,笑容莫名地看向任浩然,道:“任院主,請吧?”
任浩然暗忖就算在帳篷里動手,真武派這一老病一重傷兩個先天也未必能奈何他,更別說還有顏淳在場鎮著,于是便苦笑嘆道:“張前輩,看來李賢弟真是對我有誤會啊,哎。”
嘆罷,一臉坦然的踏入營帳中。
顏淳是最后進入營帳的,臨進入前,他讓親隨傳令驅散了周圍的綠營兵將與武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