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錄所有重要的事情,不在書上的,必然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作為持有者,北條夏樹享有一點點特權,它會選擇性地記錄關于他的少量瑣碎日常。
這三年,書的記錄,沒有出現任何關于旅行青蛙這款游戲的字樣。
“夏樹君,壓力太大早日去看醫生。”太宰治說,“還好我走得早,不然就會像你一樣因為工作精神失常,好可憐呢。”
夏樹“書沒記錄游戲艙異常。”
這次的沉默更為長久。
“居然是真的”太宰治收斂了那副陰陽且欠扁的語調,問,“好吧,那就按照你的設想接著推理。你在那個異世界看到了什么”
“是低維異世界,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沒有超能力體系。”
太宰說出北條夏樹的心聲“嗯,看來不容易對我們的世界構成威脅。”
夏樹“目前來看是這樣。”
太宰“你身上發生了什么異常書又是怎么個情況”
“說來話長。簡單來說,我玩的游戲可能是真實世界,里面任我差遣的游戲小人,實際上都是真實活著的人。”北條夏樹漫不經心地說,“至于書出現的異常,很顯然,只有同層次或者更高規格的規則武器對它產生影響。所以這要么是來自更高維度的授意,要么就是另一位北條夏樹在書上動了手。”
他接著說“他在我們世界與低維世界之間建立通道,意圖不明。而我就像一根船錨,通過逐步深入接觸異世界,將另一艘船拉向我們的船港。
太宰治“你是覺得,兩個世界之間的橋梁,以書作為中心點,而持有規則武器的你,負責逐漸將這座橋完善”
他想了想,斟酌著說出更多,“而融合過程中,我們的認知被不知不覺帶偏,為的是防止你對異世界產生負面感情,改寫書,將這個過程中止嗎”
“是的如果照著這個想法往前走,那位夏樹是想給我送一份禮物吧”
說到這里,北條夏樹甚至有些開心,“這樣的話,那可真是一份大驚喜啊。我完全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未知”一事,對于一個擁有“全知”外掛的人來說,本身變具備著致命的吸引力。
太宰治說“如果是這樣,對于兩個世界的居民來說可能都是了不得的災難呢。”
北條夏樹無所謂地笑了笑“是嗎那不是挺有趣的”
“麻煩更多吧。”
夏樹“你活著本身就是麻煩。”
太宰“是啊,有空一起入水吧。”
“滾蛋,你自己去。”北條夏樹嫌棄地吐槽了一句,又將話題轉移回正軌,“假如真像我猜想的那樣的,也很不錯。”
“只有你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會覺得不錯。”
“你在自我介紹嗎”
太宰治隨意地笑笑“才沒有,我是認真覺得這是件值得頭痛的事啊。”
“是么。總之,假如這就是真相,既定的命運,接受它就好了。”
“你怎么能確定它是命運”
北條夏樹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散漫口吻,陳述道“因為另一個我,把它寫在書上。”
電話那頭,頓時變得很安靜。
只能聽到輕微的風聲,漸漸消熄。
太宰語調輕緩,反問道“被你個人意志左右的命運嗎”
夏樹君,你還是那么傲慢。
而北條夏樹全然不在意太宰話語中微妙的指責之意,就像太宰也不甚在乎他的想法。
他們的友情由于如出一轍的冷漠,雙方也都不會特地維護,常常顯得這份情誼若有似無。
相較于太宰治的想法,他那則猜測更加吸引人。
另一位平行世界的“北條夏樹”,為他寫下一段故事,給了他一張目的地不明的車票,指引他探索另一個低維世界的秘密。
動機不明。目的不明。
也許是有一些未能得償所愿的遺憾,想讓另一位自己代為完成。
夏樹將這個可能性當作真實情況來推演,有些興奮地推測道“嗯那他是準備讓我做什么毀滅世界不太可能。那太沒意思了。為什么要以這種形式他安排了什么驚喜”
“難道是想讓我遇見什么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