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想了想“除了你,我不能隔空觸碰到別人。沒有其他例外了。”
“”
“我們晚上吃什么”
“”
“聽見了嗎”
“”
銀發男人顯然對他站不住腳的借口相當不滿意,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籠上幾分煩躁的戾氣,但他又一言不發,像是一團獨自生悶氣的貓,若是伸出手,一定會被劈頭蓋臉的撓一爪子。
無論是屏幕前還是現實,如果沒辦法三兩句哄好,就只能老老實實等他消氣了。
這里距離新的住處有四五公里路,北條夏樹攔了輛計程車。
晚高峰還在繼續,原本僅需二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延長一倍。
北條夏樹應對此人的壞脾氣經驗豐富,也不覺得冷場尷尬,旁若無人地和黑澤陣聊天,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盡管對方并不理會他。
不過,夏樹知道他會認真聽,因此有沒有直接回應并不重要。
但出租車司機不知道這一點,戴著口罩的中年男人聽他自說自話半小時,有點驚恐,顯然在想這人是不是神經病。
司機第三次從后視鏡中觀察后座神經病時,黑澤陣終于開口了。
黑澤陣“吵死了。”
夏樹“馬上到了哦。”
幾分鐘后,他們在路口下車。
北條夏樹保持著高度緊繃的狀態,總覺得帶黑澤出行一定會偶遇新一雞,偶遇新一雞絕對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黑澤陣看不爽,當場出手,把事件變成案件
也許是因為今天已經倒霉過了,從路口走進宅院的五分鐘,無事發生,只遇到一個拄拐的老奶奶。
直到關上院門,北條夏樹才放下心來。
他靠近黑澤陣,拉下圍巾,雙手攀著對方的肩膀,踮起腳,嘴唇碰了一下他的側臉,發出很輕的、“啵”的一聲。
“別不高興了。”北條夏樹環住他的腰,又覺得不太好意思,將臉埋在他的外套前襟,悶悶的小聲嘀咕,“怎么還不理我”
他身上籠著淡而冷冽的冬天氣味,混雜著一點煙草氣息,因為這個擁抱,鋪天蓋地的蔓過來。
北條夏樹感覺到,對方將外套質料悍然撐起的肌體,漸漸變得僵硬緊繃。
一路都沒開口的黑澤陣,終于動了。他低頭,惡狠狠地咬了口北條夏樹的嘴唇,像是某種幼稚的報復,令他吃痛地“嘶”了一聲。
北條夏樹抱怨道“好痛,好痛。你還是不要理我了。”
對方出了氣,神情松散,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仿佛在說“活該”這是心情變好的象征。
院門內堆了幾個快遞箱,黑澤陣自覺地幫他拿進里屋。
“買了什么”他問。
“電腦,顯示屏,衣服,之類的。”北條夏樹一目十行地掃著外賣軟件,隨口解釋道,“放在那里就行。”
他還惦記著那杯糖精奶茶帶來的傷害,火速下單一杯冰美式,接著開始拆快遞。
一個人的時候,北條夏樹不太樂意親自處理這些瑣碎的家務,要么付錢讓別人來,要么索性隨手一放,等到堆不下了再被動開工。
不過,和黑澤陣一起的話,無聊的事情也會變得有趣因為黑澤看起來比他還不情愿。
“什么表情啊。”北條夏樹忍不住笑,“你手上那件衣服不能水洗,直接拆封掛衣柜里吧。”
黑澤一臉“真麻煩”,抱著兩件外套,丟進臥室。
十五分鐘后,外賣冰美式光速送到,無情打斷他剛開了個頭的整理工作。
北條夏樹心理上已經開始累了,把外賣袋提回來,只想出去吃晚飯,于是也準備這么向黑澤陣提議。
他旋轉門把手、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著那合金門把,突然想到了什么。
時至今日,北條夏樹終于回憶起了自己無往不利的威脅條件。
他興致勃勃地問“你是怎么進入模擬靶場的我記得你之前暫居的旅店房門也可以聯”
黑澤“走進去。”